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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6)(2 / 2)

  好在自己来的不算迟,这人的大脑还没受到不可逆损伤。

  命够硬的,换别人早就死了。齐路遥当时这样说道。

  醒来之后,那人便就这样木然地靠在墙角看着他,仿佛灵魂已经被杀死,唯有躯体还留在世界上。

  齐路遥陪了他整整一夜,这个年轻漂亮的后辈才对他开口。

  夏星河当时的眼神中尽是倦意、还有无尽的失望:学长,Alpha真的就不该读书吗?

  这时齐路遥才后知后觉眼前这个高挑斯文的男孩子,居然是个Alpha。

  夏星河:我当时以为考上研究生,事情就会好起来了

  断断续续中,齐路遥才听明白,压垮夏星河的不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是一年一年积累起来的、无法排遣的失望。

  他当初力排众议选择考研,最终也是克服了重重阻碍,才找到了一个愿意带自己的导师。

  研究生的三年时光里,夏星河的能力与成绩远超同年级的其他人,但即便如此,他依旧遭受着本不该属于他的崎岖。

  奖学金被莫名取消、交换生名额被占用、核心期刊的论文屡次被抢走一作、毕业答辩被无限次的卡死

  无论他是选择强硬地反抗,亦或是被磨平棱角后被迫低头,他的学术生涯,终是越走越难,直到将他逼上了绝路。

  原因无他,只因为学校最优秀的毕业生,不能是个Alpha。

  学长,我是不是早就该听他们的话,放弃走这条路了夏星河目光空洞地问他,是不是只有当兵、从军,走我爸爸的老路,才是所谓正确的选择?

  作为医学院翘楚的齐路遥,从本科到博士,一路走得都十分顺风顺水。

  这是他第一次切实感受到,一个异类的成长,是多么艰难而孤独。

  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做出选择吧,否则无论如何你都会后悔的。当时,齐路遥也是这么回答他的,但是如果坚持走自己选择的路,哪怕是被撞得头破血流,你也不该说一句后悔。

  再后来,齐路遥借着自己的人脉和资源,帮夏星河打通了关系、铺平了道路。

  毕业、恋爱、读博那都是后话了。

  齐路遥知道,哪怕现在到了军队里,夏星河也会因为身上不符合Alpha的书卷气遭到同类的排挤和嘲讽,而那本应当作为他底气的厉害的父亲,却成了他遭受更多非议的源头。

  只是他现在坚强太多,应当已经不会再把顺应天性,各骋所长这样的话,奉为圭臬了。

  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在为了什么前进了。

  车子穿过无人区后,便里目标所在的气象研究院不远了,夏星河转身,再次确认好作战安排和人员分布图后,转身给两位Alpha分发武器。

  验枪。夏星河回头看了许可杨一眼,一切服从我的安排,不允许自作主张。

  许可杨条件反射般立正站好,鞋跟互相碰撞敲击出利落的响声:是!上校!

  墨远游也点点头,接过枪开始检查弹匣和枪口。

  因为之前晏青的决定,大家面对许可杨或多或少有些心虚或是尴尬,但他本人似乎性格单纯得很,一路上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或是不适。

  小许入伍多少年了?夏星河有意无意把话题递给他,似乎是想从某些方面给他弥补,是军校毕业的吗?

  许可杨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清亮得很:五年了,高中毕业直接入伍了,也算是个老兵了。

  按正常的如无年限计算,夏星河还应当叫他声前辈。

  其实我们Alpha的未来也没有多少路可以选,但是我也不算入错了行。许可杨道,大家都说我有这方面的天赋,而且我对现状也挺满意的,我是我们家的骄傲。

  许可杨笑起来:能为帝国征战是我的荣耀。

  装甲车被设定了自动驾驶,沿着科学大道的石板路坚实而执拗地往前走着。

  这里曾经也是个闹市,显然在丧尸爆发之后成了重灾区。

  这一片似乎已经完全没有了活人,路两边的商贩显然是撤离得十分紧急,支撑架和腐烂的食物散落一地。

  人行道上,不成型的碎肉将砖块染得血红,还有被拖曳出十几米长的半截身子,和直接被压扁在地面上变成饼状的脑袋。

  这才是真正的末日。

  嘎嘎远方的天空忽然一阵铺天盖地的漆黑,紧接着像是被流弹击中一般,装甲车身掀起一串连续不断的闷响。

  许可杨惊悚道:哪儿来那么多乌鸦?

  夏星河立刻开启装甲车前置的驱散装置,涡轮刀片在一片扑棱声中转动起来,约莫过了半分钟,那暗无天日的黑色幕布才被揭开。

  城市里本没有多少动物,但在人类销声匿迹之后,一些食腐类的动物便从四处聚集而来,开启了血腥到极致的饕餮盛宴。

  齐路遥看着眼前这副景象,戴好手套,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窗外揪回了一只受伤的乌鸦。

  那黑色的小东西在他手里疯狂挣扎,一时间羽翼混着血污四处飞溅,所有人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齐路遥拿出手电,扒开乌鸦的眼睛就直直照过去嘎嘎!!

  被强光刺激到了的小东西一个剧烈翻身,在齐路遥的手背上狠狠啄了一口。

  嘶齐路遥收手的功夫,那乌鸦还没打算散去,还没等夏星河做出动作,包里一颗英勇的小球便从天而降!

  铛!那金属小球几乎化身铅弹,直愣愣地把乌鸦撞飞了出去!

  碰!夏星河伸手关上窗,紧接着抓起齐路遥的手,破了没有?

  齐路遥蹙眉,摘下手套小心翼翼观察了一番,才确认:没有。

  众人松了口气,挨个儿夸了句旺财好狗,这小球才心满意足地缩回背包里充电。

  夏星河凝神,问齐路遥:怎么样?

  齐路遥看了看窗外盘旋的乌鸦群,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异样:没有感染,就是普通的活体乌鸦。

  鬣狗也好、乌鸦也好,还有秃鹫齐路遥分析道,这些动物似乎并不会因为食用丧尸的血肉而发生变异。

  夏星河试着分析:是因为时间不够久吗?毕竟丧尸爆发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月。

  齐路遥斩钉截铁:不是。

  他清楚,无论再过多久,这个事实还是不会变丧尸症状并不是人畜共患,跨物种传播几乎完全没有可能。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新鲜的血肉味混杂着气温上升引发的腐臭,鹿柴忍不住跑去盥洗室吐起来。

  车在叫人作呕的席位中,开进了气象研究院的大门。夏星河特意提前联系获得了门禁权限,到了现场却发现完全多余

  这里的门禁已经完全被物理暴力拆卸了,错综复杂的电线裸|露在空气中,闪着焦热的火花,倾倒的牌匾压弯了门口两棵香樟,一切都混乱破败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