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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节(2 / 2)


  也许,那姓秦的鬼,未必就是秦川吧……

  对了,如今李穆的字就叫秦川。

  那么,这个秦川,是她的那个秦川吗?!

  如果真是她的秦川,他知道她是秋阳吗?

  如果知道,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不知道……那么,他的告白……

  算不算是移情别恋了?!

  那一刻,阿愁整个人都混乱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装

  这件事, 闹得阿愁一晚上都是心神不属。甚至于, 直到说笑着的郭霞等人拉着她上了马车,她才反应过来, 那一百零八响的祈愿钟声,她居然一响都不曾听进耳朵里。

  也亏得郭霞等人这会儿正兴奋着,每个人都热烈地讨论着各自感兴趣的话题, 一时倒没有人注意到阿愁的沉默。

  这般恍恍惚惚回到广陵王府, 阿愁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的马车,也不记得她是怎么回的西三院。直到看到廊下那裹着一袭华丽大氅的李穆, 阿愁才猛地收住脚, 却是看着那站在大红灯笼下的人影,忍不住就学着那人的模样微微眯起了眼眸。

  李穆见她在院门处站住, 便赶紧从廊上下来, 一边对她笑道:“我原打算直接去报国寺找你的,可那里那么多人,我怕我们反而错过了,就只好在这里等你了。”又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报国寺的焰口好玩吗?”

  看着李穆向自己伸过来的手, 阿愁的小眼不由就是一眨。

  她看看他的手,再抬眼看看李穆, 心里不禁一阵心思翻转,脸上却是不露痕迹,只笑眯眯地躲开李穆的手,道:“哪能叫小郎来迎我。”然后便跟着没事人儿一般, 絮絮叨叨地跟李穆说起报国寺的热闹。

  当然,报国寺里昙花一现的净心,她是不可能提及的。

  阿愁一边兴口跟李穆胡扯着一些有的没的,一边默默观察着李穆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之前她从来没有对他的身份起过疑心,所以便是感觉他的举止动作里有着莫名的熟悉,也只当是他俩一处长大过于熟悉的缘故。如今她对他的来历起了疑,再看着这人时,却是立时就发现,这人身上几乎处处都是破绽。

  想着他若真是秦川,阿愁不禁一阵激动。不得不说,她打从自小熟悉的环境里穿越来这里后,虽然身边一直围绕着不少朋友亲人,可骨子里的那种孤寂,却是谁也抹不去的。如今知道秦川也在,知道自己将不再是孤单一人,阿愁也没办法不激动……

  幸亏阿愁还是秋阳时,就极擅长掩饰自己的真实感受,又何况如今这种情况。

  阿愁一边假装兴奋地说着报国寺里的热闹,一边心里也开始盘起了小九九。于是,趁着话题告一段落时,她便丢开报国寺那边,问起李穆这一晚的遭遇来。

  李穆微笑道:“一切都很顺利。”又道,“宫宴后,皇上只说这天寒地冻的,便开恩单点了二十三哥跟去祭祀,把我们其他人都给放了。”

  这一举动的意义,自是不言而明。

  阿愁不禁意外地瞪大了眼,忍不住道:“不可能吧!我也只是帮他略改了改衣着风格罢了!”

  ——若因为这点改变,就叫宣仁皇帝看上了二十三郎,这皇位的传承也太儿戏了!

  她那瞪着眼的模样,顿时逗得李穆一阵哈哈大笑。他伸手过去一拨阿愁的刘海,道:“自然不是因为这点小事。所谓‘功夫在诗外’,之前我们已经做了许多的功课,今儿这一招,也不过是让二十三哥突显于人前罢了。”

  这句“功夫在诗外”,不由就令阿愁的眼角微微一抽。如果她没记错,这句话应该出自陆游陆放翁之口。

  虽然直到如今,她对大唐的历史传承都不甚了解,但好歹她曾听酒馆酒肆里的说书先生说过前朝国号的,知道大唐在立国前,曾有过秦汉三国、魏晋南北朝……但是,就她所知,直到如今为止,这片土地上都不曾出现过一个南宋北宋,更不曾有过陆游此人……

  显然,今儿宫宴上的成功,令李穆很是兴奋。因此,明明往常都不怎么跟阿愁提及朝堂之事的李穆,这会儿也忍不住得瑟地对阿愁炫耀起他和二十三郎这一向的谋划来。

  于是,阿愁这才知道,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李穆又做了些什么。

  当然,此时的她对这些事并不关心,她只想知道,这个李穆,是不是她的秦川。

  于是她假装好奇地问道:“二十三郎的字是什么来着?我忘了。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字,‘秦川’,是去年过年的时候皇上所赐。那当时皇上给二十三郎赐的是什么字?”

  她这明显颠倒了重点的话,果然不曾让李穆起疑,他笑着答道:“是海川。”

  又解释道:“其实那时候就已经初现端倪了。皇上给十四哥赐的字是‘洛川’,二十六哥是‘渭川’,我是‘秦川’。我们几个人,都是以地名为字,只有二十三哥的‘海川’,是‘海纳百川’之意。可见,其实那时候皇上就已经注意到二十三哥了。”

  于是,阿愁这才反应过来,之前京城所传言的什么“二十三郎因形象不佳而不受重视”的话,只怕是因为这个特别的字,而由李穆等人故意放出去的烟幕弹……

  阿愁微垂下眼帘,心思不禁又是一阵翻转。就在李穆心里微微生出一些疑惑,正要发问时,只见她又抬起头来,笑盈盈地道:“说到小字,今儿小郡主她们还在议论三娘子新得的小字呢。说是她祖父特特从佛前求来的……”

  古人除了姓名外,一般在成年时,还会由家里的长辈赐个小字。平民一般不讲究这个,可贵人间却是极讲究这个的,不仅男子有字,女子也有。甚至,讲究的人家,那女子的小字还会直接写在婚书上。

  “……小郡主还开玩笑说,要给我也起个字呢。”阿愁故意道。

  果然,李穆一听就皱了眉,道:“这里有她什么事!便是起,也该是我给你起。”

  阿愁的眼不由就用力一眨。便是她是个半调子的大唐人,也知道那女子的字不是什么人都能给起的,除了女子的长辈外,便只有她的丈夫有这样的权利了……

  见阿愁又连连眨眼,李穆只当她是意外,又哪里知道阿愁这些话底下早做了埋伏。他只当正好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且他早有心将秋阳的名字还给阿愁的,便顺势道:“过了年,你十五了,也该有个字了。我看就叫‘秋阳’吧,你笑起来的模样跟秋天里的阳光一样呢。”

  听了这话,阿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虽然她心里早做了准备,可听了这样的话,得知眼前之人果然就是秦川,且显然秦川早认出了她,却一点儿也没有想要跟她相认的意思……

  好吧,阿愁不知道自己该做何想法了。

  到了这时,便是她再擅长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那脸上也不由变了色。

  偏李穆因着今儿宫宴上的顺利,叫他觉得他的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这会儿心情正兴奋着,一时倒没有注意到阿愁那变了的脸色。等他注意到时,阿愁已经快要没办法继续伪装下去了。

  “怎么了?”直到这时,李穆才注意到阿愁的不对劲,忙伸手去摸阿愁的额头,道:“你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

  恰好香草进来给他们换茶,见状,便忙也过来查看阿愁,道:“可是在护国寺里吹了风?”

  这会儿阿愁脑子里早乱成了一团麻。她不敢信任自己这会儿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见香草那么说,便就势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装腔作势道:“好像是吹了风呢,感觉头有点疼。”又道,“我看我还是去躺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