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在海面上乘风破浪，远处的枪声变得也只有零星的动静，泡在海里的那些人们，还有没有再发出痛苦的哀嚎声，王凡也已经听不到了。

  但是已经走进船舱的他，依然不能从这件事情中释怀。

  “喂！你在想什么？”

  忙着给王凡除去脸上人皮面具的千雪，看着两眼发直的王凡，小声的问着。

  “我一闭上眼睛，就看到海里的那些人，密密麻麻的，还有他们流血的样子。”王凡如实说道。

  “凡，如果你想救那些人的话，我们会被连累的，而且我们的船并不大，根本带不走那么多的人。”千雪安慰着王凡。

  虽然作为亚洲最大杀手组织的千金小姐，千雪本人又是一名很优秀的杀手，见识过各种各样的血腥场面，但是当她面对几百人，甚至上千人困在海中，又被人用机枪扫射的惨烈场面，她从内心里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其实王凡和千雪的情况，并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

  这就像很早以前有人问起，华夏历史上流传下来的武侠故事很多，为什么当华夏遇到外族入侵的时候，这些有着超凡武功的侠士们，没有组织起来对抗那些入侵的外族呢？

  战场上的厮杀，和武者之间的打斗，有着最为本质的区别，这个道理很多人不能一下子明白，但是战场上惨烈的景象，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一下子接受，这个最为真实的原因，却是能让人很快就能明白的。

  正像眼前的这一切，王凡和千雪都是经历过风雨，并且身手不俗的上位者，但是当他们面对这种极为惨烈的场面，依旧很难从心理上走过这个坎。

  所以即便是个人的能力很是优秀，甚至超出常人很多，但是当他或者她，在面对战争的时候，特别是战场上尸横遍野的场面时，他或者她都只能是一个弱小的个体。

  一个人的身手可以优秀到常人不及，但是一个人的心理，却很难超越常人许多的境界。

  人皮面具从王凡的脸上除下来，他们所乘坐的游艇，也已经离开了那片被鲜血染红的海域，所有惨烈的一幕，也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回忆。

  “凡哥，海警船上有人想和你说话。”走进船舱的阿狗，站在门口的位置说道。

  “谁？”千雪问道。

  “她说她要找阿坚。”阿狗回道。

  “是蔡姬，m党的党魁。”王凡接话道。

  听到蔡姬要找王凡说话，千雪眉头一皱，问道：“她知道你的身份了？”

  “不，她不知道，她只是和我有个约定。”王凡摇了摇头，向船舱的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王凡看了一眼海面，又对身旁的阿狗说道：“被我们带回来的那个男人，答应我要把他的金条当做酬劳支付给我们，你和麻杆抓紧时间，从他那里问出来金条的下落。”

  “好的。”阿狗点头答应。

  和千雪一起来到游艇的驾驶舱，阿刚正在驾驶着游艇前进，看到王凡和千雪走了进来，他只是冲王凡傻笑，却并没有和王凡打招呼。

  拍了拍阿刚的肩膀，王凡走到了无线电操作台那里，抓起台面上的耳机戴在头上，开口说道：“蔡主席，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耳机戴上的那一刻，王凡彻底放下了，心中对那些犯人的担心，至少他不想让蔡姬听出，他在这件事上有什么弱点。

  一阵沙沙声过后，蔡姬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她笑着说道：“阿坚，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一个情感很柔软的人，这倒是让我很意外啊！”

  “蔡主席，说笑了，我做的是刀口舔血的事情，怎么会有什么情感柔软这样的事情发生呢？”不知道蔡姬想要说什么，王凡只好敷衍道。

  “哈哈！还不好意思承认吗？年轻人，就是喜欢假扮坚强，你刚才游回船上的时候，我可是一直都密切关注着你的，是不是觉得我对那些犯人们很残忍？哈哈，阿坚，你有些妇人之仁啦！”蔡姬略带嘲讽的说着。

  听到蔡姬再次提起妇人之仁这个词，王凡的脸上一阵尴尬，不过好在两人是在通过无线电通话，蔡姬并没有看到王凡脸上的表情。

  妇人之仁。

  鬼叔也是这样对他说。

  难道作为一个正常人来说，本该有的怜悯之心，就是他们眼中不值一提的妇人之仁吗？

  王凡不知道该怎么去和蔡姬辩驳，他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和蔡姬辩解的时候。

  那头的蔡姬没有听到王凡的回应，又接着说道：“阿坚，你还需要磨练，只要你跟着我，再多经历一些事情，将来必然会有一番大成就。”

  “你是一块美玉，你说欠缺的，正是我这样懂得欣赏你的人，我不仅能把你培养成杰出的人才，而且也可以提供给你足够的平台，所以，你一定不要辜负我啊！”

  说来说去，蔡姬又把话题说到了合作的事情，王凡听着蔡姬的话，苦笑着说道：“蔡主席，你不就是担心我一去不回头吗？”

  “阿坚，我是担心你迷途不知返，错过了良机。”蔡姬无限感慨的说着。

  从蔡姬的态度上来看，她确实对“阿坚”很是欣赏，而且有种不招揽到手下，决不罢休的意思。

  现在的王凡甚至有些怀疑，即便是蔡姬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搞不好也不会影响她对他的看法，更不会动摇他们之间的约定。

  或许在这些政客的眼中，身份只不过是一个标志而已，能力才是他们最为关注的东西，而且很多有能力的人，身上都会有着或明或暗，几种截然不同的标志。

  “请蔡主席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48小时之内，我一定会出现在我们约定的地方。”王凡很是轻松的回道。

  “好！好！好！”电讯那头的蔡姬很是满意，连连对王凡说了三个好字。

  通话在愉悦的气氛中结束，摘下耳机的王凡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转过身的王凡看到鬼叔，他苦笑着说道：“鬼叔，蔡姬可是在收买我，难道你不想劝我两句吗？”

  “我为什么要劝你？这可是件好事啊！”鬼叔面带微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