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市的一处平房里，王凡看着手里的金不换，对电话那边的鬼叔说道：“鬼叔，如果蔡姬是高桌会的人，这件事可就不好收场了。”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根据你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蔡姬是高桌会成员的可能性很大，我要把这件事抓紧报给上面。”鬼叔也很担心的说着。

  “那我该怎么办？蔡姬现在可是让我杀了孙和盛，我要真是这么做了，搞不好蔡姬就把我灭口啦！”王凡笑着说道。

  “杀孙和盛这件事，确实需要慎重，毕竟孙和盛是w省的老牌政客，真要是在医院里出了事，肯定会闹得满城风雨，你也一定会惹上麻烦。”鬼叔也很是担心的说道。

  “所以呢？”王凡问道。

  “这件事情，我还得问上面的意思，事关重大，我也没有办法告诉你怎么做。”鬼叔为难的说。

  “如果上面坚持让我留在蔡姬身边，冒险杀了孙和盛，你会同意吗？”王凡问道。

  “这。。。。”

  电话那头的鬼叔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凡。

  这的确是一个鬼叔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而且不仅王凡有着这样的担心，就连鬼叔其实也很担心，上面的那些人，会做出让王凡寒心的事情。

  派出便是死亡。

  这是卧底这一行里，一个不成为的规矩。

  像王凡这样长期待在阴暗环境中的人，即便是有一天能够见光，也很难让人再对他的忠诚度有所相信，所以如果一个卧底侥幸能够活下来，熬到重见天日的那一天，也只会被当做一个弃子闲置，甚至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考察。

  但是猜疑这种事情，一旦在人的心里留下了印迹，那么很快就会生根发芽，再也不可能从一个人的心里抹去。

  所以不管怎么考察一个人，都只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形式，根本就不可能消除对那个人的担心。

  正是因为这样的情况，很多卧底要么在执行危险任务的时候，成为了上位者走向辉煌的牺牲品，要么就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脱离了上位者对他们的控制。

  这也是为什么王凡一再想要洗白，鬼叔都不敢轻易答应他的原因，毕竟鬼叔作为一名资深卧底，他可比王凡清楚卧底最终的结局。

  要么死在任务上，成为无人知晓的无名英雄，要么活在自己人的监视下，成为无人提及的活死人。

  总之不管怎么样的结果，对于王凡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行规，和对卧底命运的墨守成规，所以上面的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把王凡的生命当回事，他们考虑更多的，还是他们要执行的计划。

  听到鬼叔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答不出话，王凡自然也就知道了答案。

  很多事情是不需要说明的，毕竟大家都不是小孩子，而且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王凡心里也很清楚，鬼叔对他的帮助并没有他期望的那么高。

  如果上面的那些人，真的把鬼叔当回事，也就不会在他被扔进监狱之后，摆出一副不管不问的态度。

  肮脏的政客们，考虑更多的，还是他们的利益，像王凡和鬼叔这样的小人物，只不过是他们的垫脚石。

  把手中的金不换扔到茶几上，王凡接着说道：“鬼叔，你也别为难了，我还是按自己的方法做事吧，今天我说的话，你也不需要和上面说，免得以后给你惹麻烦。”

  “你不要做傻事，杀死蔡姬，比杀死孙和盛还要麻烦，王凡，你要真是那么做了，谁也保护不了你！”鬼叔焦急的说着。

  “鬼叔，我没有那么傻，蔡姬可是w省的最高行政长官，上次能把她抓到手里，纯属巧合，那样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啦！”王凡笑着说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不会真的和千雪他们逃到r国，想要过那种逍遥日子吧。”鬼叔问道。

  “这个建议真的不错，对了，千雪不是答应过，要给你介绍一个胸大的艺伎吗？哈哈， 鬼叔，你年岁也大了，还真应该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啦！”王凡笑着说道。

  “你小子少和我来这套，我就不信，你会扔下这里的事情，和千雪她们几个女人躲到r国去，难道你能丢下上官静？”鬼叔不屑的问道。

  “鬼叔，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你居然都知道我和上官静的事情了，是不是苗青告诉你的啊？”王凡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

  “王凡，我当初把你领进这一行，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如果不是遇到高桌会的事情，或许你也已经如愿以偿啦！”鬼叔感慨道。

  “鬼叔，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啊，什么如愿以偿，难道你会相信上面那些人说的话？别逗我了，你还不是一辈子见不得光？”王凡突然有些伤感，他大口的抽着烟，努力压制内心的情绪。

  曾经满腔热血的他，也幻想着有一天，能够成为众人眼中的英雄，也渴望像故事里的那些人一样，接受人们的祝福和赞赏。

  可是现实却让他越发清醒，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残忍。

  只有未经世事的少年，才会怀揣着梦想生活，那些步入社会，看清这个世界真面目的人，才不会去谈什么理想和未来，他们每天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用最卑微的方式祈求活下去的机会。

  或许是听出了王凡的情绪变化，鬼叔轻声的说道：“小凡，不管将来会怎么样，鬼叔都会陪着你的，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保护你！”

  “谢了，鬼叔！”王凡轻声回道。

  说完感谢的话，王凡便挂断了电话，他不敢去听鬼叔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和鬼叔再说些什么。

  一切都像是在梦幻里一样。

  有时候王凡也会怀疑，他眼前的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或许这也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梦。

  如果当初救下王悦的时候，他就被那几个流氓打死了呢？

  如果当初和楠哥一起遇险，他也没有能够幸运的逃脱呢？

  这一切，是不是就真的成了他的梦，那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的痛苦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