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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相沙漏[刑侦]第39节(1 / 2)





  被藏于门后的尸体共有三具,没有衣物,呈不同程度的腐烂,考虑到地下的温度湿度,第一具尸体被放进来的时间是半年之前。

  而除了这三具尸体,警方在另外一处土堆里发现的东西更加刺激着人的神经,那是一堆肢体、躯干、头颅。

  尸体和残肢、头颅被妥善转移到殡仪馆,进行下一步尸检,而地下室还需要更细致的勘查。

  温叙第一时间提取dna,比对结果显示,三具基本完整的尸体属于三名失踪大学生:平生、薛柠林、李回。而残肢与头颅在比对结果出来之前,队员们就已经想到,是死状非常诡异的万泽宇和袁衷。

  “死因是什么?”海姝还在老车间指挥勘查,匆匆回到地上接温叙的电话,她的防护服里已经湿透了,眼里有很多红血丝。

  “三人的脊椎和头部都有明显骨折,尤其是颈椎部分,平生枕部严重凹陷,这些致命伤都是从高处坠落所致。”温叙说:“腐烂影响对体表的判断,不过薛柠林和李回身上还保留着一些束缚痕迹。他们很可能是被绑缚着,肢体完全无法动弹,并且神志不清时,被人从高处推下,头部朝下致死。”

  海姝听着,目光渐渐冷下来,“毒理呢?”

  温叙说:“结果还没出来。还有一点,平生的挣扎伤比另外两人更加明显,从体型、性别来看,这一点也是合理的。平生是男性,力气更大,他的身高和体重也高于李回,他可能经历过更激烈的搏斗。”

  海姝说:“有没有在他们身上检验出别的能够指向凶手身份的痕迹?”

  温叙说:“凶手很谨慎。”

  这个结果和海姝不久前在地下室得出的结论一致。按理说,地下室的土质地面非常容易留下足迹,但有人专门打扫过地面,上面的确有足迹,可全是被破坏过的,对甄别身份毫无作用。而连通地下室和地面的梯子上没有指纹,下方潮湿,那个清理了地面的人从上方往下冲洗过梯子,只有少量鞋子沾上的泥土留下。

  挂断电话前,海姝问:“地下室那个梯子的高度怎么样?”

  温叙说:“被害人在昏迷的情况下,从上面掉下去完全可能颈椎骨折丧命。薛柠林的指甲里有大量泥土,说明她在被埋进土堆之后,还有一些意识。”

  这是很残忍的死法,海姝来到老车间门口,往肺里狠狠灌了一口气。

  老车间发现尸体的消息已经传遍周屏镇,市局派来更多队员参与调查,这次阵仗比春节前调查万泽宇案时大得多,看热闹的镇民也不敢冒头,担心起自己的安危起来。

  海姝派去搜查车辆的队员发回反馈,车辆上也无异常,没有血迹之类的痕迹。

  隋星回到地面时,被蹲在上方的海姝吓了一跳,“你在这里干什么?”

  海姝说:“我在想,万泽宇杀死袁衷那天,可能看到了凶手从这个地方离开。那天我遇到清晨赶回镇里的梁澜军和赵月,他们不是来烧纸,是花了一个夜晚的时间,清理这里可能存在的痕迹。”

  第37章 凶喜(37)

  37

  “我真不知道这下边儿有什么地下室!我来玻璃厂时, 整个厂都已经搬到东边了!”

  “我父亲已经退休了,身体也不好,你们就别折腾他了好吗?他不知道!鬼知道那里为什么会有地下室!”

  刑侦一队将玻璃厂的干部、老工人集中起来, 询问老车间地下室的事。那里出现地下室太不正常了, 当年为什么要修?凶手为什么知道地下室的存在?这些都只能在知道地下室的人口中找到答案。但是这些人哭丧着脸站着坐着,都说不知道。

  地下室很大, 必然是当年修的时候就动过手脚。可建筑工人中的大部分是从外地招来的,收到钱就走, 也没做任何登记,现在基本不可能找到。

  有个老工人说:“肯定是老厂长修的, 我们这一辈人啊, 就觉得地底下比上面安全。”

  海姝已经好几次听到人们提及老厂长李云,因为迷信所以要搬厂的是他,将梁澜军和赵月请到周屏镇的也是他。现在修地下室的很可能还是他。但是他已经死去, 许多谜题因此被掩藏。

  老工人的话倒是有一些可信度, 他们那一辈人经历过战争, 以前很多地方都有地下防御工事。

  海姝将问询的工作交给其他人,自己在一旁边看边想。她原本以为玻璃厂会有小部分人知道地下室的存在, 凶手既然敢把尸体藏在下面,说明凶手对老车间、地下室非常熟悉。凶手要么就在知道地下室的人里,要么和知道地下室的人关系紧密。

  可排查到现在, 每个人都说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对海姝来说其实不重要, 因为撒谎每个人都会。但他们的眼神、微表情说明他们大概率是真不知道。

  这些玻璃厂的老资格都不知道, 年轻人知道的可能性就更小。

  思索时, 海姝眼前不断出现梁澜军和赵月那沉默的面容。他们是被李云邀请来的, 李云会告诉他们地下室的存在吗?

  海姝又想到了一个人——广永国。

  海姝一个电话打到看守所,广永国的声音和以前听上去区别不大, 但当海姝提到老车间的地下室时,他语速渐渐快起来,“那是老厂长建的。”

  海姝问:“为什么要建那样一个地方?”

  广永国说:“那就是老厂长的个人喜好了。你知道,我们那时候,都是厂长说了算。”

  海姝又问:“你下去过没有?”

  广永国说:“修的时候去看过。因为老厂长说修这个不想让镇里人知道,在那一块儿劳作的都是外地人,让我去盯着。修好就没再去过了。那地方,跟阴间似的,去干什么?”

  海姝说:“你跟别人提到过吗?”

  广永国说:“没,老车间没完全修好就搬了。这事别人不提,我也记不起来。”

  周屏镇里的排查范围正在扩大,玻璃厂几乎已经停工。人们多少有点草木皆兵的意思,看工友、邻居都觉得可能是凶手。

  梁澜军和赵月被带到派出所,分开待在不同的问询室里。

  海姝推开其中一间的门,赵月抬起头,看见进来的是她,肩膀幅度很小地缩了一下,“海警官。”

  海姝坐下,另一位队员调整摄像机的镜头。

  “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海姝的口吻像聊天。

  赵月点头,“他们都在说。”

  海姝说:“你害怕吗?”

  赵月局促地笑笑,“我相信警察,警察一定会抓到凶手。”

  海姝却说:“我不是问你怕不怕凶手再次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