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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剑第30节(2 / 2)

  灵虫安静下来后,神树下只剩下村民的骂声,四个人僵站着,谁都没有动作。

  最先打破这个画面的,是师清灵的哭声。

  “不可能!一定是他们搞错了!师兄怎么可能出事,他那么厉害,绝无可能会身死!”

  没人知道十二楼具体的方位,它就像一个移动的城池,偶尔才会在月光下出现。魔族中不乏能人异士与仙门抗衡,千年以来,即便有仙门曾经重创过十二楼,也没能将他们彻底剿灭。而仙门百家之所以对十二楼束手无策,正是因为十二楼飘无定所,不知往何处寻找,一旦让他们消失,修养百年仍会卷土重来。

  如今十二楼现世,正是一举灭魔的好时机。

  然而四个人谁都开心不起来,萧停浑身的气焰似乎被猛然浇灭,神情恍然地握着剑,喃喃道:“不可能,一定是假的……”

  霁寒声抿着唇,神情冷凝,似乎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反而只有虞禾除了错愕,并没有流露出多少悲伤。她直觉地认为谢衡之不会死,即便原书的内容可能与现世有错差异,也不可能差得那么远,谢衡之还要成为掌门,日后还要收徒,断不会死得这么轻易。

  虽然心底是这么想的,但虞禾仍是无法不感到担心。如果谢衡之死了,命剑护体应当会解除,她往自己身上扎一刀,如果没死就说明谢衡之活着……但这么干对她和谢衡之来说风险也太大了。

  “我不信,不可能是真的,我要问爹爹。”师清灵哭着跑了出去。

  那几个村民正在幸灾乐祸,骂骂咧咧地说着死得好,口中依然在不停咒骂。萧停终于忍不住了,抬起拳头作势就要动手打架,霁寒声连忙去拉。

  虞禾感到脖颈冰凉,伸手去摸了一下,尚善顺势缠到了她手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严重怀疑村民丢失的牛就是被他给吃了。

  “你们别担心,谢衡之不会……”虞禾想安抚他们两句,然而话还没说完,眼前正扯在一起的两个人忽然不见了。

  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忽然间,争执声不见,人也跟着没了。

  虞禾睁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空荡的场地。

  “霁寒声?”她转过身看了看周围,还是什么都没有。

  村民还在念叨:“想来破坏我们的好日子,树神发怒了,树神要护着村里的人,要把你们赶出去了。”

  虞禾茫然无措,又喊了几声:“霁寒声!萧停!”

  依然没有得到回应,只有繁茂的枝叶被风拂动后发出的窸窣声响,像极了一群人在暗暗拍手讥笑。投下的树影也在此刻变得狰狞了起来,好似巨大的鬼魅要将她一口吞食。

  身边的村民显然有些疯癫,虞禾没有将希望寄与他,立刻出了树神庙去找师清灵的下落。

  她跑得很急,边跑边呼唤师清灵,手腕上的尚善正在打哈欠睡觉,顺带提醒了她一句:“快跑,有东西在后面追你。”

  虞禾吓得魂都要飞了,祭出锈剑做好出手的准备,结果却听到了几声鹅叫。

  她回过头,看到一只大鹅梗着脖子朝她飞奔而来。

  虞禾的恐惧丝毫没有因此减少,反而怕得更厉害了。她前世回乡下老家就被鹅咬过,还被带去医院打针,后来到了这个世界,也被那个酒鬼老爹养的鹅啄过好几次,一直到他把鹅提去卖钱。

  如果说这世上除了死以外,她还有什么最怕的东西,那一定是张着嘴朝她飞奔的大鹅,这种恐惧说是刻在她的灵魂上也毫不为过。

  身边的同伴凭空消失,身后却凭空出现只大鹅紧追不放。虞禾也没想到自己能遇上这种事,就好像是在做一个很荒诞的梦,慌乱无措下,准备一个剑招将大鹅吓退。

  然而她手一挥,正在打瞌睡的尚善被她的力道直接甩飞了出去。大鹅比他们更先反应过来,哒哒几步飞奔而至,将尚善叼起来,脖子一伸便吞了下去,而后继续朝着虞禾奔来。

  虞禾感觉在禁地也没有这么崩溃过,连握剑的手都在发抖。尚善好歹也是只活了几千年的魔族,总不能没用到葬身鹅腹吧?好端端为什么会多出一只鹅啊!

  “尚善!”

  大鹅疯狂地叫着冲向虞禾,她正准备一剑把鹅劈死的时候,忽然一个身影越过她,将她手中的剑顺势取过,一脚踩着鹅的长颈,另一只手行云流水地划开鹅肚,将里面的尚善直接拽了出来,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虞禾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尚善就已经被丢在地上叫起来了。

  他甩掉手上的血,又将剑递回给虞禾。

  面前的男子穿着一袭玉色长衫,墨发用发带半束起,清隽美丽的面庞分明陌生,看人的神情却莫名让虞禾感到熟悉。

  尚善在地上疯狂叫骂:“我差点被你害死了!你是故意的!”

  虞禾难得没有立刻反驳回去,只是戒备地望着眼前人,问道:“你是什么人?”

  他冷笑一声。“你说呢?”

  第35章

  虞禾稳下心神, 犹豫道:“你是谢衡之?”

  男子轻叹了一口气,说:“是我。”

  他竟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实为难得。

  虞禾掏出一块帕子递给他擦掉手上的血, 谢衡之看到略显眼熟的香帕,嗓音微凉:“不必了。”

  “我要!快给我擦干净!”尚善在她的脚边乱扭。

  她悻悻地垂眼,一边给尚善擦干净, 一边说:“霁寒声和师清灵他们在找你,方才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们俩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我怀疑是那棵树有古怪。还有为什么都说你死了,你怎么换了一个模样?”

  玉色长衫, 绣金的素白宽带, 腰间甚至还有一把折扇。

  就这么看过去,谢衡之不像个剑修,倒更像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

  “是障眼法, 他们此刻已入幻境。”

  “那我怎么没事?”虞禾疑惑道。

  谢衡之示意她看向地上的鹅,只见方才还被开膛破肚的大鹅,此刻竟然不见了。

  虞禾更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了, 不解道:“我的幻境为什么是只大鹅?而且我的幻境, 你为什么可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