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魔王在逼近

“林西，睡饱了没有？”



“……让我再躺会。”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啪！”



随着清脆的声响，我被试卷卷成的纸棍强行从睡梦中拉了出来。



迷迷糊糊的我听着周围传来的阵阵大笑，这才明白过来现在是在学校。



“敢在我的课上睡觉，你可还是头一个！”



便在我尝试着链接睡觉之前的记忆时，一只白皙的手掌粗暴地按在我头上，生生将我看向窗外的头扭到了她那边。



与视线平行的，是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的丰满胸部。



不过现在可不是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



顶着头上那股压力稍稍抬了下头，近在眼前的凶恶表情让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起来。”



随着这句话出口，我乖乖在头上手掌的牵引下站了起来。



感觉到事态变化的学生们纷纷停下笑声，看向我的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这两节课你给我站着上，下午放学到我办公室来。”



身高和我相仿的暴力女教师方晴下达这一判决后松开了放在我头上的手，拿着她的教学资料和试卷纸棍回到讲台上。



这是文理分班之后接手我们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如果仅仅从她现在讲课的模样来看，毫无疑问是一个刚毕业不久，还稍微显得有些青涩的见习女教师。



发育良好得过头了的身材和尖细消瘦的脸蛋完全不匹配，融合了古典美女的相貌与现代美女的身材，在身上穿着的教师制服衬托下形成了对男生们极具破坏力的美。



这样一位美女教师执教的还偏偏是男生占了百分之八十的理科班。



刚分到这个班级、见到在讲台上说“以后我就是你们班主任”的方晴时，教室里响起了男生们狂热的叫喊，然而在高中二年级的第一学期已经过去快两个月的现在，男生们的热情已经和逐渐转冷的天气一样冷却。



因为这个只说外表的话绝对会被男生们冠以“一百分满分评分九十九”程度的美女教师，是个远超大家想象的暴力狂加抖S。



明明在课堂上朗读诗歌的时候会给人以“古典美女”的印象，惹她生气的时候便只会觉得这家伙以前肯定是个体育生。



“节哀顺变。”



在方晴转过身板书、留下一个美丽的背影给同学们时，坐在我邻座的眼镜男幸灾乐祸地说。



“……妈的智障。”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是前不久才当选学生会长、我在班上为数不多的朋友林源，虽然在各种方面他都帮过我不少忙，不过每到这种时候他就会露出这种欠揍的表情。



我忧伤地看着正在板书的方晴，心里早已把害我连方晴的课都不小心睡着的某个家伙骂了个狗血淋头。



虽然现在看上去在很普通地上课，不过十几个小时之前的我其实已经对自己的人生都快放弃了。



昨天傍晚，我杀人了。



虽然不是我直接动手，但我确实协助千夏杀死了那个不认识的青年。



在这里或许会有人骂我圣母，或者安慰我说这是正当防卫。



但是……



即便再怎么给自己找借口，青年的身体在我面前变成一团血雾的那一刻，依然感觉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在悄无声息间离我远去。



“你只要保持原样就好。”



这是千夏用她的能力让那具尸体彻底消失在世界上之后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虽然就减少我罪恶感的方面来说并没有起到千夏希望达到的作用，不过我依然努力摆出笑容来回应千夏。



――其实我只是还没有找到对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些事的实感罢了。



如此草率带过这件事的结果，便是在之后的一整晚我都没能睡得着。



怎么可能安然入睡？



能力者、生命力，还有千夏那“人类下一阶段存在”的说法便仿佛一根根绳索，将我死死捆在那里，连喘息的余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