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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1)(2 / 2)


  既然凛暮已经发了话,沈默便也不再犹豫,一行人便回了泽水城执法堂,只等稍作整顿,便返程回九重。

  宿源欢一到执法堂便找地方睡觉去了,沈默回了屋子,手握豪素,不知再想什么。

  你还想入神?

  沈默抬头看了看推门进来的凛暮,点头。

  凛暮坐到沈默对面,面容带了些严肃,你可知,一个死人,只能入神一次。

  沈默讶异的扬眉,可是他曾两次入神那名为涵儿的女童。

  我开始不说,本想你自己去发现,可那女童情况特殊,让你产生了误会。你能多次入神那女孩,不过是因为那女孩处于半生半死,非生非死的假生状态,是死也带着生气,是生,但其实已经死了。

  入神逆天又欺天,能让你窥得一次,已是大不易,其中消耗巨大,所付代价尚且不得而知,你往后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还是不要为之。

  沈默轻轻点头,后突然心间一动,问道:你在担心我?

  凛暮一愣,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沈默,慢慢靠近,两人本是面对面而坐,凛暮不断前倾身子,直到与沈默不过寸许距离,说道:我无时无刻都在担心你,你才发现吗?

  沈默看着近在咫尺的凛暮,挺直脊背,抑制住想要后仰身体拉开距离的冲动,也直直的回视凛暮。

  凛暮笑了,伸手拍了下沈默的额头,出息。

  第26章

  沈默捂着被凛暮用力拍红的额头, 眼睛眨了眨,刚刚又紊乱的心跳山興慢慢平静了些。

  待回到了九重, 我有些事情要忙,一段时间不会去窥极殿看你。

  沈默拿下捂着额头的手:一段时间?

  凛暮笑道:为何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样子?我自是不会丢下你太久。

  沈默点点头,又是沉默。

  凛暮也不再逗他,两人快速洗漱收拾完毕,便各自回房休息, 今晚凛暮并没有强硬的霸占沈默床的一半,可沈默仍旧不自觉的只睡在一侧。

  回九重的路程风平浪静, 一到九重, 宿源欢立刻跑走了,而一进帝宫,凛暮也很快离开, 只有闻璞送沈默回了窥极殿才离开。

  离开前, 闻璞道:你若有事, 凛暮不在的时间,可以来找我, 我大多数时候都在铠殿护卫队, 不过, 你最好不要找我。

  沈默点头,闻璞便离开了。

  离开几日, 窥极殿仍旧是老样子, 冷冷清清人烟稀少。

  沈默前脚踏入窥极殿, 后脚就有宫人前来召请他前去拜见帝君。

  沈默没有停留, 立刻便去了帝君的书房。

  由宫人通传后,沈默推门而入,绕过门口的屏风便看见帝君端坐于案前正在看书。

  他面上仍旧是那熟悉的黑面具,只着了一身松散白袍,似是寝衣,一头黑发却湿淋淋的披散在身后,像是刚刚沐浴完毕。

  沈默躬身行了一礼,不等帝君说话便自顾站直身体不动了。

  好在帝君也不甚在意,指尖碾起一页书轻轻翻过,看了一会儿才慢慢放下书来。

  颊边一缕发丝滴落的水珠砸在书本上,好好的字迹立刻被氤氲成一团墨迹。

  帝君的动作一顿,虽看不见表情,也没有什么言语,却让人觉得他有点懊恼。

  过来。

  帝君将那本被水滴晕染开的书合上,顿了顿又将它压在了其他书下面眼不见为净,这才抬起头来,指尖隔空点了点书房角落挂着的备用巾帕。

  擦头发。

  沈默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便走过去拿起巾帕来到帝君身后。

  这位帝君似乎很喜欢让他擦什么东西,上次是擦背,而这次是擦头发。

  帝君的发丝很凉,长长的发丝垂落却极为顺滑,沈默双手松松的拢了拢,然后慢慢的拿巾帕包住揉搓。

  他似乎是洗浴后便直接穿上了衣袍,整个背部已经被水浸湿,沾在背上,透出一片背部的肌肤和几条些微起伏纵横的老旧伤疤。

  说说泽水城的事。

  帝君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十分享受,此时说话的语调也轻快了不少。

  泽水城死了很多人,不只是十五人。

  沈默顿了顿,想到宿源欢说的尧族最后是由当今帝君孤身前去绞杀灭族,他想问,斟酌片刻还是问了一句。

  我听说了尧族,也听说了尧族由君上灭族。

  帝君睁开了眼睛,声音平静,所以,你想问什么?

  沈默沉默。

  帝君伸手抓住了沈默为他擦拭发丝的手,同时一同将自己的发丝握在手中。

  想问便问,本君给你这个权利。

  沈默动了动手腕想将手抽出来,却在他用力的时候,立刻被帝君死死握住。

  帝君:问。

  沈默:尧族当真被灭族?

  帝君:当真。

  沈默:可有侥幸逃生者?

  帝君:无,在他们的聚居地,无论老幼妇孺,甚至牲畜,无一存活。

  帝君战说的十分平静轻快,似乎灭了一个族不过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沈默感到帝君握着他手的力道有些松懈,立刻挣脱开来,抓着巾帕揉搓帝君的发丝,不给他再抓住的机会。

  既然如此,为何

  帝君打断他,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尧族,那尧族曾经出过几位恶事做尽的纵蛊奇才,你也知道?

  沈默点点头,擦拭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听闻他们不知为何内部出了分歧,自相残杀

  自相残杀可并不代表已经死绝了,他们当时可并不都在聚居地。

  沈默彻底停下了动作,看着帝君宽阔的后背,问道:君上的意思是,泽水城、槐树村的惨案是由那几人在背后操控?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帝君站了起来,拿过一直放在身边的手杖拄着,慢慢走向书房最里面。

  那里面隔着一扇巨大屏风,屏风后是一床卧榻。

  沈默见帝君慢慢走了过去,透过屏风隐约看到他斜倚在上面,传递来的声音却仿佛由在耳边。

  有了点惊世的能力,总要做出点什么来让人知道,跟小孩子一样。

  若是那几位屠村屠镇屠城的纵蛊奇才知道自己被形容为小孩子,只怕是不会开心。

  你下去吧,让你说说泽水城的事,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沈默呼吸一窒,默默退了出去,一直到走了很远,才想起来,他手中还握着给帝君擦拭头发的巾帕。

  他停了下来,看着手中角落绣着一个张狂战字的巾帕,总觉得丢了似乎不太好,于是就那么带回了窥极殿。

  尧族一事帝君并未昭告天下,只寻了个已死恶人的名头便将泽水城之事解决,至于为什么没有公布水生,不过是为了安稳民心,试想一个几岁孩童都可以做下如此恶事,控制死人杀人,那岂不是人心惶惶。

  有些事,百姓可以知道,但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沈默增了三月寿时,虽仍旧短暂的可怜,但对比他曾经不到一个月的寿时,如今还算富有。

  于是他便蜗在了这窥极殿,静下心来好好钻研起了他脑内的推演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