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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初(1 / 2)





  ·1·

  哥哥们回到荆家的那天,阳光特别好。

  暖暖的照着我,荆夫人紧紧抓着我的手,让我别乱跑。

  门内最前方站着管家,那时候的他很年轻,但周身的沉稳气质让他看起来极为老成。丁叔肩上搭着布巾,时不时擦下额头,显然被叫来前正在干活。他看我望过来,便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其他人这些年走走来来,我记不清。

  荆老爷坐在厅堂的主位上,眉头微微皱着,似乎等得不耐烦。荆夫人安静坐在下首,拨弄着指甲。我坐在最后,一直看着门口。

  那时我在想,哥哥们是怎样的人呢?

  会很凶还是很温柔?会不会讨厌我?我今天穿的裙子他们会喜欢吗?

  然后,大哥就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双黑色的皮鞋,鞋尖擦得锃亮,黑色的西裤没有一丝褶皱,两条长腿迈动,步子跨得很大,一条深色皮带勒紧了他的腰,也束住了上身的纯白衬衫。

  他的头发只有贴着头皮的一层,却丝毫不损他的帅气,反而因为那利落的发型,显出带着十足侵略性的样貌。两条浓而直的眉毛下,是深邃幽暗的眼眸。他看向我时,好似不带一丝情绪。

  二哥紧跟其后,散漫地揉着有些乱的头发,衬衫很随意地开了两颗扣子,衣角一边压在裤边,另一边则垂着,和大哥一样有两条又长又直的腿,眼睛虽然藏在稍长的刘海下,却能看出一点勾人的弧度。

  他随着大哥站定,才看向我。

  那一瞬间,我紧张极了,但他只是牵了下嘴角,就好似完成了打招呼的任务,看向了主位的荆老爷。

  我是很失落的。

  但我也知道,虽然我拥有了荆家叁小姐的名头,但其实不过只有这称呼而已。我也本不该对毫无血缘的哥哥们有所期待。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那时候还是有点生气。

  所以他们主动答话时,我都很冷漠。

  这么想来,后来哥哥们对我冷漠,也是有源头的。

  ·2·

  我是被亲醒的。

  那时,我正梦见大哥和甄曦说话。

  睁开眼,就见到了梦中那张脸。

  我轻轻回吻了几下,突然问:“哥哥每次回家都跟甄曦说很多话,都是说写什么呢?”

  大哥本来有点情动,拉着我的手往下摸去,听见这句,一时停下,挑眉看着我。

  二哥贴上我的后背,哼笑道:“他这闷骚,知道你不喜欢他,就让邻居家的姑娘跟你搭话。每次走前,还都给那丫头钱,让她代买你喜欢的零嘴。可怜那姑娘一腔爱意,全被这不解风情的家伙糟蹋了。”

  我“啊”了一声,躲了躲二哥的手。

  他握住我的胯不让我动,硬物若有若无地蹭着腿心。我恼了他一眼,他笑嘻嘻地凑上来讨吻,下身的小动作更多了。

  终是大哥推了他,说这几天落下的事情太多,让他赶紧去处理。

  他不愿,大哥就说做不完,就罚他夜里不能来这过夜。

  二哥嘟嘟囔囔走了,大哥却还赖在床里。

  大哥身上很热,很舒服。

  就在我懒洋洋地想睡个回笼觉时,大哥突然道:“你不喜欢大哥,你喜欢白家那个私生子。”

  我喉头一哽,缩着脑袋不说话。

  他叹了口气,说:“连谎也不说了吗?”

  我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颈,说:“喜欢大哥的。”

  只是……

  “只是喜欢那小子更多吧?”

  大哥懂得很多,总是能一眼看穿我。以前我觉得他有神通,现在想来,他总跟甄曦聊我的事情,怕是跟甄曦一样了解我了。

  甚至,因为他聪明,所以认得更清楚。

  “可就算你更喜欢他,哥哥也不会放开你。”大哥将唇贴到我颈间,“荆楚生,你是荆家的人。”

  我想起之前他那个血腥的撕咬,下意识想躲,但还是克制住了。

  他温热的舌尖舔过结了痂的伤口,我很怕他又发疯。

  我说:“我知晓了。”

  ·3·

  贾纯真恢复了男儿身,是大哥的书记官。

  不知道是不是大哥故意的,他总是很忙。我每次找他,他都被那一堆堆的公文埋着。

  可他总会抽出时间来陪我。

  我跟他说了那个“荆楚生”的一生,问为什么结局不一样。

  他摸了摸我的头,说:“大抵那个‘荆楚生’没喜欢上‘白如絮’吧。”

  我想了一会,才听出另一层意思,脸顿时红了。

  他的手搭上了我的后颈,摩挲着那两排齿痕。我这才记起那伤。想着这伤看起来很不正经,我竟然没注意,还一直穿着中领衣服乱跑,不知道被多少人误会了去。

  我按住他的手,说:“不是那种事,是大哥他……”

  他按住我的唇,神色黯然,道:“我知道的,我比不上你那两个优秀的哥哥。”

  “不是。”

  我心里涨得难受,想安慰他,却不得其法。

  想了半天,我只能凑上去,亲了亲他。

  他眼底炸开光来,压着我的脑袋加深。他追得急,像是想将我整个吞下,我揪紧了他的衣服,却不想推开他。

  头顶传来震响。

  是二哥推门进来了,怒气勃发地盯着贾纯真。

  “看来你闲得很呢。”

  他替我整理了下衣衫,淡淡道:“忙着呢。但不给粮只干活,铁人都受不住吧?”

  二哥将我拉起,盯着我的嘴看了半天。

  我慌张极了,脑袋都不会转了。

  二哥看了眼我的肚子,突然扬眉吐气,将手中的文件往其中一座公文山上一砸,说:“这几份加急,今天就要整理好。”

  门被关上前,我扭头,看他叹了口气,认命地翻开了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