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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2 / 2)


  顺姬边从乳母怀中抱起女儿,边笑道:“修仪姐姐不知道,这丫头一脑门子鬼机灵,天天换着理由要我抱她。这才两岁,长大了可怎么好?”

  永定帝姬伏在母亲肩上,忽地一笑,顺姬在她背上轻一拍,嗔道:“笑什么?知道是说你呢是不是?”

  顺姬走出不远已微有些喘息,要来抱帝姬她还用些不肯,琳妃劝了一句“小心摔了孩子”她才将帝姬交给乳母。

  我不禁侧头去看元沂,他在林氏怀中睡得正香。自从有了他,我算知道了为什么宫中嫔妃都想有个孩子,自己的位份前途、家族的荣辱兴衰都只是其中一面;有个孩子在,就有了个值得自己全身心照顾的人,九重宫阙,身边多一份真情何其不易。

  长宁宫中,我们各自向帝太后行了稽首大礼拜年,口中说着“新年安康”“吉祥如意”之类的吉祥话。帝太后今日兴致不错,笑着命免礼赐座,又吩咐宫人端糕点来,叫我和顺姬将两个孩子放在她榻上。元沂还小,她将元沂抱了起来,永定帝姬靠在她身边,明眸望着她清脆地唤了一声:“奶奶。”

  孙儿孙女承欢膝下,帝太后自然高兴,一扫往日威仪,拿糖果糕点哄着两个孩子,就如寻常人家做祖母的。

  我走过去指了指抱着元沂的帝太后,一字字尽可能清晰地向元沂道:“这是帝太后,你的奶奶,叫奶奶。”

  元沂望一望帝太后,又望一望我,似不太懂,我耐心地继续道:“叫奶奶……奶奶……”

  “做娘的不能这么心急。”帝太后嗔道,“孩子还小,日后慢慢来。”

  我笑应道:“诺。臣妾也不是心急,只是现在就慢慢教着他罢了。”

  “哀家听皇帝说了,你对这孩子上心得紧,比愉妃当初还用心些。”帝太后笑意殷殷地看着我,赞许道。

  我谦和低头,略有悲伤之意:“没有什么人能比生母待孩子更好,臣妾岂敢和愉妃姐姐比。但臣妾曾在愉妃姐姐灵前立誓对他视若己出,断不会让他受半分委屈。”

  帝太后缓而满意地点头:“皇帝没看错你,是哀家当初多心了。”

  庄聆在旁拈着一块栗子糕清泠而笑:“臣妾早说过宁妹妹不是那样的人,姑母偏生不信。”

  帝太后闻之连连摆手:“哀家糊涂了,糊涂了。”

  殿中火炉温暖舒适、熏香青烟袅袅,殿中诸人欢声笑语,偶有外面的烟火声震得众人一时都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笑着作罢。此情此景,一眼望去,就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子。进来通禀的宫女也是面带喜气,穿着一身樱色交领襦裙端端一福:“陛下驾到、肃悦大长公主到。”言罢就退到门侧,俯身施礼。

  殿中嫔妃各自停下交谈,皆施礼道:“陛下圣安,大长公主安。”

  二人先向帝太后行了礼,又命众人免礼。我刚起了身,抬起头便见宏晅一把举起元沂笑道:“父皇这几日事情多没去看你……又沉了不少。”

  元沂被他高举着也不怕,反倒笑得很开心,宏晅把他抱在怀里笑道:“胆子这么大?跟你母妃一个样子。”

  他斜斜睨着我,可见这话是说我而非愉妃。我微一窘,行上前去接过元沂,委屈地埋怨一句:“陛下当着孩子的面也不说臣妾好话。”

  庄聆在一旁打趣道:“好意思说?你这个做了母亲的人还不是小孩子脾气?”我知她指的是白日里的事,扬目一笑,“姐姐就知道帮着陛下说话。不理你们,沏茶去。”

  退到侧间备好茶水,皆是按三人喜好来的,凉至八分热,刚要端了进去,却在走廊碰见卫才人,她向我一福:“娘娘。”

  我心思一动,一颌首:“你随我来。”便转身回了侧间。

  她望着我满目不解,见侧间中并无旁人,改了口道:“姐姐有事?”

  我将茶水放下,回身搭上她的手,神色浅淡:“这些日子在簌渊宫,你该是看得出,我时时劝着陛下去见你和睦才人。”我言语顿住,等着她的回音,她低眉道:“是,臣妾知道。”

  “可陛下竟是喜欢睦才人多些?昨儿个还召了她去成舒殿。”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

  1【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说白了就是……在外面敞开了打吧不用听我的_(:3」∠)_

  今日第二更~~~感谢ginjirou菇凉的霸王票o(*≧▽≦)【好久木有收到过了突然看到感觉好幸福的赶脚……】

  正文051.冯氏

  “是,想是睦姐姐更得陛下心意……”她头低得更低,眉间隐现颓色。我淡然笑道:“本宫随了陛下多年,陛下喜欢什么样的人本宫清楚。你只告诉本宫,睦才人进宫近一年未曾得宠,近两三个月忽地圣心,是否有人帮衬着她?”

  她神色一闪,很快平和下来,沉稳颌首道:“臣妾不知。但睦姐姐晋封那日,臣妾瞧见映瑶宫少监曾向她道喜。”

  我沉下一口气,面上浮起温和的笑意,将盛着茶的檀木盘交到她手里:“太后的六安瓜片、大长公主的午子仙毫,君山银针是给陛下的,别弄错了。”

  她脸上显出惊喜,向我一福:“多谢姐姐。”

  “去吧,再放下去,茶要凉了。”

  她应了一声,施施然转身离去。我又在侧间小坐了一会儿,暗自思索着她和庄聆的话,片刻后起身往主殿去,一边踏进殿中一边不住地抱怨:“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那侧间壶中竟没有热水,茶叶都放好了也只得搁下……”目光瞟过案上的三盏茶,我的话语陡然滞住,略觉奇怪地愣了一愣。

  卫才人讪笑一声忙向我福身赔罪:“臣妾适才出去透气,进来时见宫女正要端茶进来,怕不合口味就擅自去重新沏了。不知娘娘也要奉茶,也不曾吩咐她们再添水,娘娘恕罪。”

  她果真心思机敏,一番话既让三人了解了她对茶水的用心,又为长宁宫的宫娥免了麻烦。我心有赞许,面上仍作不快道:“枉我寻了这一大圈。”

  肃悦大长公主抿一口茶,含笑道:“适才我还道这茶是宁容华备的、让卫才人端进来罢了。容华在宫中多年,熟知我们喜好,这位卫才人我连看着都面生,怎么也这么清楚?”

  卫才人浅浅欠身,温柔笑答:“是容华娘娘教导得好。每每问安之时,容华娘娘时常说些帝太后、大长公主的喜恶,臣妾唯恐日后有失,就多了个心眼,记下了。”她语声低缓谦恭,软糯糯得很是好听,大长公主与帝太后皆面露欣喜,她顿了一顿,续道,“至于陛下的喜恶,臣妾平日里多留些心,总能知道的。”

  宏晅单手执着茶盏,又饮了一口,道:“从来不知你有这份心。”

  卫才人抿唇一笑:“从前宁容华娘娘不在簌渊宫,臣妾总有这份心也没处去问这些、没法尽这份心。”

  她时时不忘提我一句,大有示好之意,我自然明白。当场并不多言,任由他们一问一答,让她占尽风头。簌渊宫里,既然我是主位,就不能容瑶妃的人太称心如意。

  睦才人上前向帝太后福了一福:“太后,卫才人如此孝顺,前阵子大封六宫之时也不曾得些什么。臣妾比她愚钝多了反倒得赐了个封号,实在惭愧。如今赶着新年,臣妾想为卫妹妹求个恩典,求太后赐个封号下来。”

  我和庄聆相视一望,神色都是一凛。睦才人果然不是看上去的那般“愚钝”,她大抵知道这茶到底是怎么回事,才也要这样同卫才人示好一番,不让我这人心收得太过顺利。

  她有这心思,却做得小气。倒也在情理之中,如若卫才人晋了位仍归于我,生生地压她一头,她就得不偿失了。求个封号,点到为止。

  我福□去,笑意端庄得体:“太后、陛下,臣妾倒觉得,去年选家人子之后,宫中嫔妃一下子增了不少,心思如此细致的却不见一二。晋位赐封、晓谕六宫,才可让旁人都学着,知道该想些什么、不该想些什么,日日总想着动些歪心思、想着如何攀高枝儿的风气该减一减。”

  帝太后点点头,笑道:“既然宫中主位也是这个意思,就位晋美人吧。”卫凌秋连忙伏地拜谢,帝太后又道:“封号么,便用‘良’字,温良贤淑,也合你这般。”

  “谢太后。”良美人复又谢了次恩才起身,我浅笑着望向睦才人不语,也不知正在长乐宫中陪伴皇太后的瑶妃听闻了此事会是怎样的反应。

  在皇后到长宁宫时已是新一年的子时了,她忙不迭地向帝太后陪了不是又拜了年,我们也向她道了新年安好,就一并叩头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