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嫌弃的看了一眼他，把耳朵凑了过去。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关一鸣又看了望月优漱一眼。

  相遇没想过关一鸣这个时候还在问这种问题，一副“你问了句废话”的表情。

  “说啊！”关一鸣急道。

  “他是我的教练。”相遇无语，“这还用我说吗？”

  关一鸣皱着脸，欲言又止，最后拿出了手机。

  “你没有看着个吗？”关一鸣边说便给相遇看，“你自己看看！”

  相遇拿过了手机，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轻轻卧槽了一声，然后猛地抬头看向了望月优漱。

  他一直都知道望月优漱说话非常的……让人误会，但是能不能在社交平台上好好说话！

  “他这是什么意思？”关一鸣戳着屏幕问道，“他第一次……”

  “当然是第一次做教练！”

  “哦……”

  短节目比赛仍在继续……

  第一组的选手已经全部表演完毕，紧接着就是第二组……

  第三组……

  “周子献的分数出来了！”

  “101.05分！”

  “好强！破百了！”

  这时在角落坐着的只有相遇和望月优漱，关一鸣和龚凡都排在他前面，一个被分在了周子献那一组，另一个已经去热身了。

  跟周子献分在同一组的倒霉蛋就是关一鸣，不过相遇觉得自己被排在最后一组的倒数第三个更倒霉。

  “亲爱的。”望月优漱动了动一直绷紧的嘴唇，说了他今天的第一句话，“你现在的这一套短节目就算你尽全力发挥可能也达不到一百。”

  他的语气稍稍有些紧张，相遇听出来了，他无所谓的撇了一下嘴，说：“我知道。”

  “那你懂我的意思吧？”望月优漱依旧绷着脸，但他使劲扬了扬嘴角。

  “懂。”相遇重重的点头。

  望月优漱当然不会把短节目的技术难度和得分点设置得太低，只是他们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自由滑上。

  “不要随便改动作哦。”

  望月优漱在训练时就在跟他强调不能修改短节目的动作，那是因为他知道，如果相遇愿意，难度还可以往上走，但他不需要相遇在短节目上突破多少分，而是要他拿下第一。

  冰场的入口，教练选手都挤在一起。

  第三组的选手已经全部表演完毕，关一鸣是第三组最后的一名选手。

  “关一鸣作为上海队的代表已经参加过国内很多的比赛，他的表现一直都在上升。他这次的短节目非常稳重，看这个跳跃的回放，这个飞利浦四周跳也是拿了比较高的技术分，看得出来他在跳跃上下了不少的功夫。”

  这次关一鸣的短节目的确提高了很多，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在别人都紧张地等着他的分数出来时，关一鸣和平常一样跟教练冯季坐在等分区，还时不时地朝着镜头做着鬼脸。

  “关一鸣的分数出来了，他以96.95的分数暂列第二！”

  关一鸣洋洋得意得朝着镜头一笑，喘着气朝着镜头比了一个心。

  他从门口走出去的时候，跟着冯季就到了龚凡面前。

  龚凡先是恭喜了他，然后准备上场了。

  关一鸣拍了拍他的手，“加油兄弟！”

  龚凡微笑着点头，然后手紧紧握成了拳。

  他不是相遇那样天赋异禀的运动员，也不是像关一鸣这样，只要稍稍努力就能追上那些天才的运动员。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完成每一次的节目，不留遗憾。

  关一鸣一下场就如脱缰的野马，啪啪啪地穿着冰鞋跑到了相遇身边坐下，热气腾腾汗味入侵，相遇往旁边躲了躲又撞在了望月优漱的肩上。

  相遇毫无歉意地摸了摸自己。

  “快看，到我们的阿凡儿了！”关一鸣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龚凡这一次的节目完成得并不太好，他赛前给自己估计的失误和现在误差的分数来比，并不是很乐观。

  下场后，他没有直接回到后台和关一鸣相遇他们一起，而是独自一人待在了狭小的洗手间里。

  “儿子，妈妈应该尊重你的梦想，但有的时候我们也要想一想这一条路到底能不能走下去。”

  “从小学到高中，你的一切都没有让我担心过，现在你也应该在大学的校园里。”

  “你是一个所有事情都可以自己做决定的孩子，你很独立，也很理智。那现在对于滑冰这件事情，你的理智是不是在告诉你该放弃了呢？”

  龚凡眼睛一红，抱着脑袋将头埋在了双腿里，发出了抽泣的声音。

  ---

  “看什么呢？还不赶快抓紧热身，快到第四组了！”关一鸣催促着相遇。

  还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都这个时候了，相遇还在慢悠悠的东张西望，而且他的教练比他还要在状况之外！

  相遇张望了一下，说：“我没看见龚凡。”

  关一鸣愣了愣，“哎，是啊，他人呢？教练呢？也不见了！”

  “龚凡今天……”

  “该入场赛前热身了。”一直都处于呆愣状态的望月优漱终于有了反应，他重复了一遍，“赛前热身。”

  关一鸣疑惑地看了看望月优漱，他问相遇：“他怎么了？”

  “你别管他，龚凡他……”

  “他你也别管，我等会儿去找他，哎，你快跟上望月大哥，他怎么自己一个人入场了！”

  相遇站在原地，望月优漱的确已经从门口出去了。

  他一出现在众人面前，镜头就齐刷刷的往他身上扫，官方扫到就会投影在大屏幕上。

  扫一次看不到，但是多扫几次，场内就轰动了起来。

  “接下来上场热身的是本次短节目比赛的最后一组选手，黑龙江队……”

  “我们可以看到场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退役两年的世界冠军望月优漱再一次的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里，这一次他是以教练这个全新身份回到了花样滑冰的舞台。”

  “是的，上海队选手相遇曾经是国家队青年组的选手，他也是同样停赛了两年的首次亮相，所以大家对于他这一次的表现都有非常高的期待。”

  望月优漱在场外倾斜地靠着挡板，当相遇滑过来时，他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相遇拿起放在挡板上的水喝了一口。

  “你到底在紧张什么？”相遇嫌弃地看了看望月优漱。

  原来那天晚上那句“像是自己要上场一样紧张”是真的。

  不，他现在的表现好像比他自己上场还要紧张。

  望月优漱眼神都有些发虚，他晃神，但还是能跟相遇对话。

  他说：“因为我是第一次嘛……”

  “……”

  赛前热身结束，等待顺序的时间过得很快。

  望月优漱变得话很少，他只是伸手拉起了相遇的手走到了入口处。

  等相遇在冰上站稳，他突然又拉了他一下。

  顺势，望月优漱一把就把相遇揽在了怀里。

  他手轻轻抚摸着相遇的后背，像是宽慰一样。

  相遇耳边传来热热的气息。

  只听望月优漱说：“亲爱的，不管摔倒多少次你都一定要站起来。”

  “……你别乌鸦嘴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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