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山血都凉了，揣在兜里的手几乎就要把我给他的符纸抽出来砸在那女护士脸上。

  不过擅长做影视后期的张小山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除了表情癫狂外其他没什么异常的女护士眼神聚焦的位置不对。

  她似乎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那张放了一件护士服的病床。

  “其实我很喜欢你的，脸蛋这么漂亮，声音也甜，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特别想抱抱你，亲亲你。”

  女护士说着，俯身在枕头上方的空气上摸了一把。

  那模样，就好像床上摆的不只是一套衣服，而是一个张小山看不见的人。

  “我明明对你那么好，总是把我带来的东西给你吃，你为什么就不那么不给我面子？不光不吃，还偷偷的扔到垃圾桶里？”

  “本来我没打算对你怎么样的。精神病院里死几个人那不是很正常吗？”

  “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去报敬，还跟我的干员老公说我杀了病人，还拿他们的心脏雕苹果。”

  女护士突然做了个抽耳光的动作，然后狠狠的咬了手上那颗“苹果”一口，用力的咀嚼了起来，喷溅而出的鲜血甚至落到了张小山的脸上。

  “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我老公多生气啊？”

  “他把我按在床上用皮带抽了半晚上，还说我再被人抓到的话，三个月都不让我吃苹果。”

  “哎，他以前在这里做病人的时候脾气挺好的，谁知道出去以后就这么凶了。”

  “他说为了以后不再有麻烦，让我把你的苹果带给他吃。你知道我有多痛心吗？”

  “他之前从来都不吃女人的苹果的，这次却点名说要吃你的。”

  “我好吃醋，好生气。一定是你这张漂亮的脸蛋让他喜欢上你了。”

  女人的语气是那种娓娓道来，并没有太多情绪起伏的样子。

  可是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用手术刀在枕头上面的地方漫不经心的胡乱划了起来。

  如果病床上真躺着一个人的话，那一张脸肯定被划得不成样子了。

  “叫啊，叫吧！叫的更大声点。你以为白天那些对你献殷勤的家伙们会来救你吗？”

  “别做梦了，今天晚上值班的就只有你和我，这一整晚，你都是属于我的。”

  “我不光要拿走你的苹果，还要拿走许多许多我喜欢的东西，谁让我那么喜欢你呢？哦呵呵呵呵……”

  在笑声中，女护士俯下身来对着那个看不到的人疯狂的切割戳刺了起来。

  时不时的她还会停下来一下，手上做着类似托举的动作，对那个看不见的人诉说着她这个部位将被制作成什么样子。

  张小山非常肯定，这个女护士早就疯了。

  足足折腾了半个小时，女护士终于住了手，看样子应该是那个看不见的人已经“死透了”吧。

  她停下动作以后先是呆愣楞的看着病床上被割烂的护士服。

  然后面色从癫狂逐渐转为悲戚，双手捂脸哭了起来。

  一边哭还在一边诉说她对床上这位有多么喜欢，她多么想一直呵护看不见的那个她。

  足足坐在床边的地上看了半个多小时，张小山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

  而且……可能是在凉地上坐久了，一股浊气由腹部而生，沿着狭道蜿蜒而下，在一声不雅的“噗——”声中排出了体外。

  张小山对这女护士都有点脱敏了，毕竟刚才他喊那一嗓子女护士并没有反应，就好像他压根不存在一样。

  可是这一次……低头想要挪个地方的他突然发现女护士的念叨停止了。

  抬头一看，却见女护士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用审视的眼神在看着他。

  “那个……哈，哈喽啊，你，你继续……我就打个酱油。”

  这一次，张小山非常确定女护士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是不是被吓到了？别怕，姐姐是这里的护士。”

  女护士又开口了，这次的语气非常正常，留好像是在医院走廊上遇到个到处乱跑的小朋友一样。

  当然，如果可以忽略她上还在往下淌的鲜血的话。

  “护士姐姐，我，我那个啥，就是单纯的走错门了。那个，你忙你的，我现在就离开，你看行吗？”

  张小山扶着墙，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

  “唉，你这说什么话呢，走错个门而已，护士姐姐还能不让你离开啊？不过……小弟弟，你能帮姐姐一个忙吗？”

  把小半个“苹果”扔在床上，女护士绕了过来，堵住了张小山去往门口的路。

  张小山的口水都快吞不及了。

  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见鬼就见了一个这么猛的。

  “护士姐姐，什么忙？你，你说，是让我帮你倒垃圾，还是拿外卖？我肯定帮你办了。”

  “倒垃圾？拿外卖？不不不，那些事情姐姐自己做就好了，想你帮我的是件挺简单的事。”

  “什……什么事啊？”

  “就是……美琳的苹果我老公要吃，那姐姐今晚就不够吃了，把你的苹果给姐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