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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十年前的案子(2 / 2)

  张助理接着讲道:“以赵法官的能力至少能担任省里最高法院里的工作,就算是在这里也应该让他担任院长才对,他有那个能力。”

  “看来他得罪的人还真不少。”高峰说。

  “应该说非常多。”张助理纠正道。

  高峰突然面对张助理问道:“我想知道你对赵法官的死究竟是怎么看的,自杀还是谋杀?”

  张助理的眉头再次皱在了一起,认真想了想后讲道:“我知道赵法官的妻子是怎么想的,赵法官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甚至连我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再加上有很多人想要打击报复赵法官,因此她才会认为赵法官的死是谋杀。”

  “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看的,自杀还是谋杀?”高峰再次问道。

  “自杀。”张助理回道。

  高峰盯着张助理说:“看样子你非常肯定。”

  “是我亲眼看着他从楼上跳下去的。当时赵法官身边什么人也没有,这不可能是一场谋杀。”张助理坚定地说。

  高峰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在办公室里面检查了一遍之后又回到了办公桌前,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放在上面笔记本上,随手拿起来翻了翻。笔记本是新的,上面连个字迹也没有,奇怪的是中间有一张被撒掉了一大半。看到被撒掉的页面高峰的手不由的停了下来,眼睛盯着被撒掉的地方,丢失的半页像是随手撒下来的,露出下一张干净的纸张。被撕掉的页面上一定写过什么东西,因为写的时候非常用力,所以下面的纸张上才会留下了淡淡的痕迹。高峰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支铅笔在笔记本上来回划了划,干净的纸张上立即浮现出一个人名来。韩欣。

  张助理看到高峰的举动感到好奇,问道:“笔记本是前几天我刚刚买的,有什么不对吗?”

  高峰抬头看了张助理一眼,问道:“具体是什么时候?”

  “你是指笔记本吗?”张助理问,见高峰点头就接着讲道,“是赵法官自杀那天早上买的,他应该还没有用过。”

  “你确定它是新的吗?”高峰问。

  张助理一脸肯定地说:“绝对是新的,我拿回来的时候特地检查了一下。”

  高峰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笔记本上,事实上它已经用过了,撒掉的页面可能被扔到了垃圾筒里,如果没有人打扫卫生的话它应该还在这里。时间已经过去两天了,垃圾早就被运到垃圾处理场处理掉了,根本不可能找回撒掉的页面,而在笔记本上留下的这个名字可能是个非常重要的线索。“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韩欣的人?”

  张助理认真想了想后摇头说:“听起来像是个女人的名字,不过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是谁?”

  “不知道。”高峰说着将韩欣的名字从笔记本上撒下来装到了口袋里面,接着问道,“在赵法官从楼上跳下之前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张助理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讲道:“在赵法官跳楼那天他有个案子要判的,通常在判决的前一天他都会再次仔细查看一下整个案件的资料的,以免遗漏什么。前一天他本来要把案子的资料带回家看的,可是却落在了办公室里,还是我帮他把资料送到家里去的。”说到这里他轻轻地叹了声,自责地说,“现在想来我当时真的是笨,应该看出他前一天就开始变得情绪低落的,那正是抑郁症的表现。如果我能够多留意一点就好了,或许能避免这场惨剧的发生!”

  高峰却不像张助理那样想,现在看来赵正义跳楼之前确实表现的有些反常,说明凶手至少在前一天就联系了他,现在关健是要找到这个叫“韩欣”的女人,她或许就是凶手。高峰放下笔记本问道:“在这里除了你还有谁最了解他?”

  张助理想了一下说:“有一个人应该非常了解赵法官,他们还是同班同学。”

  “谁?”高峰问。

  “我们的领导,郑院长。”张助理说。

  法院的院长和死者是同学,这倒是高峰第一次听说。“可以带我去见见这位郑院长吗?”

  张助理点头说:“请跟我来吧。”

  高峰在张助理的带领下来到了院长办公室,并见到了这位法院里的最高领导。郑院长有些发福,可能是长期有应酬而使他的将军肚非常明显,却也让他看起来官气十足。经过张助理的介绍之后郑院长将目光投到了高峰身上,显然他对高峰的到来并不怎么欢迎,必竟自己的手下在上班时间跳楼自杀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对法院的声誉多少有些影响,他只希望这件事快点过去,而现在一名侦探找上了门,让他不得不再面对这件事。

  “警方都已经调查清楚了,而且还有那么多的目击证人看到赵正义是自己从楼上跳下来的,不知道你还要调查什么,难道说他会是被人谋杀的吗?”郑院长沉着脸说。

  高峰淡定地说:“我是受死者家属委托调查此案的,至于赵法官究竟是自杀还是谋杀要等我调查完之后才能肯定。”

  郑院长有些生气,盯着高峰看了片刻却又无可奈何,最后深吸一口气问道:“好吧,你想知道点什么?”

  “听说你和赵法官是同学?”高峰问。

  郑院长瞟了张助理一眼,知道一定是他告诉高峰的。“没错,我们确实是同学,不过我想这应该和赵正义的死没有任何关系吧?”

  “我的意思是说你们既然是同学,又在一起工作了那么多年,那你一定非常了解赵法官吧?”高峰问。

  “可以这么说,毕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长了。”郑院长应道。

  “你觉得赵法官是个什么样的人?”高峰问。

  郑院长认真想了一下这个问题,慢慢讲道:“正值、聪明、高智商、公正等等,凡是你能想像得到的褒奖的词语都可以用在他身上,另外他几乎每年都被评为优秀法官,工作能力之强在这里无人能敌。”

  “那和你比起来怎么样,你们谁的工作能力更强一点?”高峰问。

  郑院长眉头微微一皱,不满地说:“你的意思是说赵正义的死和我有关?”

  “我没有这么说过,只是想知道你们谁的工作能力更强一点而已。”高峰说。

  郑院长本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想了想后又讲道:“单论工作能力的话他比我强,只是他这人过于固执,不然院长的职位早就是他的了。”

  高峰脑子里面转动了下问道:“刚才你说死者几乎每年都被评为优秀法官,也就是说他还有没被评为优秀法官的时候,请问是什么时候的事,当时他为什么没被评为优秀法官?”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可以说是老皇历,没有必要再提起。再说了,他每年都获得优秀法官的称号,偶尔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也是正常的。”郑院长说到这里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我很忙,总有做不完的事等着我,你还想知道些什么能不能快点问?”

  “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死者真的是自杀的吗?”高峰问道。

  像高峰问张助理相同问题时的反应一样,郑院长同样皱起了眉头,似乎这是一个非常难以回答的问题。“不是我觉得他是自杀的,而是事实,不止一个人看到他自己从楼上跳下来,不信的话你还可以去问其他人!”

  “不用了,谢谢,再见。”高峰已经有了答案,不管是张助理还是郑院长,虽然两人都口口声声说赵正义是自杀的,但是两人内心都有完全相反的看法,至少两人认为赵正义从楼上跳下来有些不可思义。高峰起身向郑院长告别,走到房门口却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身问道:“你认识韩欣吗?”

  郑院长先是一愣,紧接着摇头说:“我不认识。”

  高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张助理追出来问道:“韩欣究竟是谁,你为什么再三提起她?”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不过她可能是一个关健人物,和赵正义的死有关系。”高峰回道。

  张助理一脸怀疑地看着高峰,随后讲道:“赵法官确实是跳楼自杀的,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可去见见老李,他是第一个冲到楼顶上的,而且他在这里干了很多年,对赵法官应该有所了解,你可以和他谈谈。”

  高峰知道这是张助理在向自己提供线索,问道:“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张助理看了眼时间说:“老李昨天上的是晚班,如果你现在赶到保安休息室的话或许还可以见到他。”

  “谢谢,我会去找他谈谈的。”高峰说。

  在张助理的指点下高峰很快就找到了保安休息室,一间建在楼梯下面的小房间。房门是虚掩着的,可以看到里面被一组更衣柜占据了一半的空间,一张长椅子靠墙摆着算是整个房间里唯一可以坐下来休息的地方。椅子上坐了位年近六十岁的老人,他穿了身便衣,旁边放着刚刚脱下来的保安服,手里面正夹着根香烟悠哉地抽着,狭小的空间因此变得烟雾缭绕。

  “老李。”高峰推开门叫了声。

  老人一愣,盯着推门进来的高峰看了看,迟疑地说:“你是......”

  高峰知道自己没认错人,老李已经换完了衣服,抽完这根烟可能就要回家了,幸好自己来的及时。“我叫高峰。”高降随手关上了房门。

  “高峰。”老李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是受宋爱莲的委托到这里来查案的。”高峰说。

  “宋爱莲。”老李重复了一句,紧接着问道,“你是说赵法官的老婆吧?”

  “是的。”高峰说着来到了老李身边,“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关于赵法官的事?”老李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赵法官的死让他很难过,同时也让他的生活变得沉重起来。他是第一个冲到楼顶上去的,可是他却没有拦住赵法官,现在不管走到哪里都感觉人们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的,似乎一切都是他的错,赵法官是因为他才死的。

  “是的。”高峰应道。

  老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变得冷静一点,伸手把椅子上的衣服往旁边移开,给高峰让出一个位置来。“你想问什么?”

  高峰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了老李对面,他知道自己这样居高临下和对方谈话会给对方一种无形的压力,以至于对方不敢向自己撒谎。“听说那天你是第一个赶到楼顶去的?”

  “是的。”老李的声音有些哆嗦,“我比别人早到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

  “你今年多大了?”高峰突然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

  老李一愣,想了一下才回道:“五十七了。”

  高峰接着说:“像你这样大的人还当保安的不多了,我想你一定不会比年轻人跑的更快,为什么你会比其他人早到一分钟?”

  老李听到这个问题稍微松了一口气,这个问题之前警察也问过,因此他知道该怎么回答。 “当时我在下面值班,听到有人叫喊后我发现赵法官站在楼顶,我知道他有抑郁症,担心他会出什么傻事就就立即冲上去了,而其他人要比我晚一些才上去。”

  “看来你很了解赵法官。”高峰说。

  “算是吧。”老李说着稍微停了下,接着讲道,“我在这里干了有十二个年头了,认识赵法官也有十六个年头了,对他多少也有些了解。”

  “你觉得赵法官是个什么样的人?”高峰问。

  “好人,当然是个好人!”老李有些激动地叫道。

  “为什么?”高峰问。

  老李苦笑一声说:“你知道我是怎么和赵法官认识的吗?那是在十六年前我和邻居发生了一点矛盾,情急之下我就把对方打伤了,接着人家就把我告了,当时负责审理案子的就是赵法官,他判了我四年。我本来就没有一技之长,出狱之后人们又因为我坐过牢更不敢用我了,为此我差一点走上了邪路。这时我又遇到了赵法官,我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了赵法官身上,偷偷在赵法官身后给了他一板砖,结果当警察抓到我时赵法官不当不告我,反而替我向警察求情,最后还帮我介绍了这份工作。你说天底下哪还有这样的好人?”

  高峰接着问:“在你发现赵法官站在楼顶到你赶到上面这中间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或可疑的人?”

  老李认真想了想后摇头说:“没有,什么也没有。我到楼顶时就只看到赵法官一人站在那里,当时我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求他下来,可是他连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在我冲过去打算抱他下来的时候他却纵身跳了下去。”说到这里老李停下来重重地叹了声,自责地说,“这都怪我,如果我再跑快一点的话就能抓住他,他也就不会......哎,这全都要怪我!”

  高峰突然又问道:“你听过韩欣这个人吗?”

  “韩欣?”老李皱起了眉头,低声说,“我好想听过这么一个名字。哦,对了,是有这么一个人!”

  “她是谁?”高峰有些兴奋,终于有人知道韩欣是什么人了。

  老李回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赵法官曾经审理过一个案子,受害者的名字就叫韩欣。”

  “告诉我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是个什么样的案子?”高峰追问。

  老李一边回想一边说:“到现在应该有十年了吧,如果不是你突然提起这个名字我根本不会想起这件事来。那是一个小女孩被几个人侮辱的案子,我记得小女孩的名字就叫韩欣。赵法官审理了那个案子,并做出了最终判决,只是那个判决非常有争议,当时还闹得满城风雨。”

  高峰皱起了眉头,他想起来了,十年前确实有这么一个小女孩被侮辱的案子闹的满城风雨,只是他没想到判决这个案子的人就是赵正义。另外,高峰也想起郑院长说赵正义十年前因为一些原因没被评上优秀法官,现在看来郑院长不想再提起这件事是不想给一个死者再抹上一层黑。高峰有些不解,赵正义为什么会在笔记本上写下十年前审判过一个案子里的受害者的名字,是因为他也认为自己当时的判决有失公正吗?不管怎么说,高峰现在终于弄明白了韩欣的身份,同时确定赵法官的死一定和十年前的判决有关。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你觉得赵法官的死是自杀吗?”高峰问道,这是今天他第三次问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老李摇了摇头说,“我只知道赵法官是我亲自看到他从楼上跳下去的,至于他究竟为什么要那样做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警察说赵法官是自杀的,我想或许就是这样的。”

  高峰点了点头,他问了三个人同一个问题,张助理和郑院长看起来没有说出心里话,只有保安老李回答的还算是客观。“谢谢你。”

  就在高峰打算离开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了开,紧接着冲进来一男一女。男人心急火燎的,满头的大汗,女人相对显得镇静,进屋后只是看着高峰。

  “终于找到你了!”男人稍微松了口气,上前拉着高峰叫道,“快点跟我走!”

  高峰看了男人一眼,向站在男人身后的女人问道:“萧月,出什么事了?”

  “又发生了一起命案。”萧月回道。

  “什么?”高峰的眉头紧了起来,不管这第三起命案是否和前两起命案有关系,三天里发生三起命案在这座小城里绝对算是一件大事。

  身为刑警队长的胡兵已经快被给逼疯了,前面的命案还一点线索也没有呢就又发生了一起命案,不管凶手究竟是谁,这都是对警方的一次挑衅,他必须尽快抓到凶手才行。急于破案的他再次找到了高峰,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要说服高峰帮自己才行,不然他这个刑警队长也只有引咎辞职的份了。

  “大哥,这次无论如何你都得帮帮我!”胡兵肯求道。

  “还是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吧。”高峰随胡兵、萧月走了出去。

  胡兵一脸丧气地说:“和你分开后我和萧月本打算到工厂杀人案中的受害者家里找他老婆谈一谈的,可还没等我们赶到呢就接到了报警电话,又有一起命案发生了。我萧月当即赶到了现场,出事的是一位私营老板,他死在了自己家里,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今天早上两点左右。死者结过一次婚,现在单身,是他请的佣人前去打扫卫生时才发现他被杀了,也是这位佣人报的警。”

  高峰注意到胡兵用到“被杀”这个词语,于是问道:“有嫌疑人吗?”

  “没有。”胡兵摇了摇头,这也是他急于找高峰出马的一个原因,连个嫌疑人也没有,想要破这个案子可见非常的难。“我已经审问过报案的佣人了,拥有房间钥匙的只有死者和佣人,而佣人根本不可能杀得了他。”

  “为什么?”高峰问。通常警方都会把可以随意进入死者家里的人做为怀疑对象,而胡兵却说佣人不可能杀人,这其中一定有别的原因。

  “佣人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她是早上七点半才赶到死者家里的,至于说她为什么不可能杀害死者,这个等你见到她时自然会明白的。”胡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