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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为谁死战之北府之风(1 / 2)

251,为谁死战之北府之风

事发之后,我一直跟随在担架之旁,随着它的前行朝更衣室走去。

在我们眼中,那里是任务的交代处,是球员的休息处,但我想在这担架上的人心里所想,可能跟阴鬼地狱差不多。

跟随的人很多,但所有人的目光都和我一样,无一不聚焦在担架上躺着的人身上。

我无法不盯着他看。

他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嘴巴微微张开,牙齿死死地咬着,整个脸涨得彤红,两翼泪痕倒没那么清晰,我分辨不清里面到底有多少汗水,又或是有多少泪水。

我本以为他很痛苦,因为他的鼻息中有着重重的呼吸声,他的眼睛重头到尾都是闭着的。

可当他那双眼睁开之时,我的内心被击穿了。

那双红润至极的眼睛,就那么铮铮地盯着入馆大门口,黑眼珠一动不动,仿佛面对着来自地狱的死神,眼神之中尽透执念。倏忽睫毛上流下一滴汗,落入眼中,让他旋即闭上双眼,可在他闭上的刹那,我分明看到他有一阵明显的吸气,是从紧咬的牙关中吸进去的,胸腹把球衣挺得很高,然后微张的嘴巴彻底闭紧了,却又在我收神之际,朝上扬起了一番。

我以为我走神了,因为再看清的时候,那片刻的上扬却不见了。

我不懂那一刻的上扬算不算是我的精神恍惚,但我真真看见了,可惜的是就算我看见了,也搞不懂它的含义。

吱!

房门被推开,众人迅速将担架推了进去,队医在做临时诊断,所有人都站在一旁,或祈祷着,或商讨着,或凝视着,或闭嘴不言,总之肯定都跟钟晋云有关。

我的任务完成了,现在我需要马上返回替补席,向教练报告情况。

我瞥了一眼钟晋云的脸色,没有之前红,似乎平静了下来。

那样,我也打算回球场了。

钟晋云似乎看穿了我心中所想,没等我转身,便叫住了我。

我见他身体上浮了起来,声音从口中而出,带着一丝颤抖,我知道那是在忍受痛苦时所带的效果。

不过那一刻,我很好奇他会说什么。

我的眼睛没有从他身体上离开,也没有从他的脸上移开。

倒不是说他有多帅,事实上,钟晋云算是稍微有点颜值,却与步啸天难比,仔细看起来,也只能算是个阳光清爽的大男孩,这个观点从我高二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下了定论。

之所以盯着他看,是我想要再次看到那不清楚含义的上扬嘴角。

“领队。”

“恩。”

我答道。心中很是好奇他会说些什么。

“我可以的。”

声音很小,我大概听清了就是这个意思,但为了确认,我只好再问:“你说什么?”

话刚出口,我便见他的整个脸再次涨得彤红,比刚才还要红,然后便听见他大声吼道:“我可以的!”

“我可以的!”

“我可以的!”

连续三遍,一遍比一遍声音要大,要更撕裂,因为我发觉了他脖子处的青筋兀地突了起来,而且脖子也同脸一样顺势变红。

他怒了!

周围人同我一样,惊讶着。

我清楚他说的意思,他想要上场,球队在生死存亡之际,作为球者,怎么可以在这样的关头下场。

但我只能告诉他,

“不行!”

我的理由也十分充分。

周围的人跟我的意思一样,任何球员一旦受伤,就不能再上场,因为你必须以你的身体为主,它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能再上场,哪怕球队最后输了,你也不能去,你现在只能躺在这里,接受治疗。”

我的言辞依旧尖锐,不给予他丝毫的同情。

这一幕我见过不少,步啸天身上发生过的也有,就说在与帝之都的对决中,步啸天因伤下场,也没有他现在这般胡搅蛮缠。

任何一名球员都必须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作为领队,这是我的责任!

可他却完全听不进去,不停地吼道:“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一遍又一遍!

声音吼到嘶哑,吼到颤抖,吼到口水飞溅,吼到泪又落了出来。

周围人在不停地安慰着他,像是要劝服一只疯狂的狮子般艰难却无效。

“不行!”

我再次拒绝了他的提议。

话音落地,他便几乎咆哮地朝我吼着,那神情就像我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不共戴天!

他不停地吼着:“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

医疗组组长谢林莉用手按住他,安抚道:“即便这次输掉了,你还有下次,你还有明年,还可以回来的。”

后勤组组长魏成一然也忙搭把手安抚着,周围的人也一同说道:“是啊,还有明年,还有明年!”

可就是这一句,似乎是点燃了他心中所有的怒火。

他忽地掀开那两个人的手,这下连队医都彻底吓到了,还没来得及劝阻,我便见他挣扎地从担架上爬了起来,然后整个人又突然失力地朝地板上摔了下去,那一刻想必他疲软的左脚给予不了他一丝帮助,又或是他用力过猛。

总之场面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