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探讨秘密(1 / 2)
那个人突然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二十三区——
在曾经被称为东京的,这个废墟中的渺小世界里,充满了血腥味和火焰。
[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
那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明明素不相识,但他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了被魍兽袭击的我。他不是用士兵的那种枪,只是用一把日本刀,就把魍兽给斩开了。
对于那样的他,我什么也不能回答。
眼前发生的事让人感觉不现实。
一个本应死去的日本少年,竟活生生地站在这与魍兽对抗,还把快要被杀死的我救了下来。简直就像是特摄电影里的英雄。
即使是我年幼的弟弟们,也不会有这样美好的幻想吧。
但是他出现了。把我们姐弟带到了外面的世界。
从那天起,他就成了我心中的英雄。
虽然我并不是英雄身边的公主——
而我心目中的英雄,现在正穿着一条短裤,毫无防备地站在测量仪器上
†
[一百七十六厘米七毫米…….体重也和以前一样没变]
佐生绚穗结结巴巴地念出了身高体重计上显示的数值。
八寻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心情听着她的话。虽然不是因为具体数字被人知道了而伤脑筋,但让一个小女孩来测量自己的身高体重,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啊,让你来配合我体检]
八寻为了掩饰尴尬,向正在记录各项数据的绚穗道谢。
这里是军火商贝利特画廊的队员宿舍,战斗员用的医务室。不死者八寻每两个月就要向贝利特提供一次健康状况数据。根据即使是孩子也要尽可能安排劳动的方针,绚穗被派去帮忙测定数据。
[啊,不。我很高兴有我能做的工作。不能老是指望彩叶,我们自己什么也不干]
绚穗紧张地抬起头来,然后用力地摇了摇头。
十四岁的佐生绚穗,是在废墟化的东京与侭奈彩叶一起生活的孩子之一。在彩叶的弟弟妹妹中也是最年长的。
绚穗等人作为龙之巫女彩叶的家人,虽然受到贝利特画廊的保护,但由于年龄尚小,缺乏作为劳动者的价值,所以处境相当尴尬。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干劲十足地想尽一点绵薄之力。
但是八寻听了她的话后,露出了些许困惑的表情。
[彩叶那家伙,靠得住吗?]
虽然拥有龙之巫女这一特殊能力,但彩叶的生活能力相当低下。反而是年纪小的绚穗他们,看起来更可靠些。
[呃……啊…….是啊……大概靠得住]
绚穗也许是想起了什么,拥护彩叶的话也变得含糊不清。
八寻不禁笑出声来。绚穗也跟着苦笑。托八寻的福,她的紧张也缓和了一些。
[嗯…和八寻刚来这里的时候比,长高了一厘米左右呢。嗯…]
朱莉隔着绚穗的肩膀窥视着八寻的身高,发出了意外地低语。
作为贝利特侯爵家的女儿,她是贝利特画廊的执行董事。难以想象有着反复无常小猫模样的她,其实是贝利特远东支部里职位最高的人。
[怎么了?]
看着莫名露出佩服表情的她,八寻诧异问道。
朱莉看着八寻,故意用认真的语气说道。
[不,只是在想八寻居然没有踮起脚]
[踮起脚干嘛啊。我最后一次测身高是在初中的时候,从那以后长了十五厘米左右]
[这是一个有趣的情报]
和朱莉长得一模一样的东洋系少女,面无表情地说出了感想。同样是画廊的执行董事,贝利特的双胞胎妹妹罗兹。
[什么啊?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吧?]
[不,这是非常宝贵的数据。因为这证明了不死者也是会成长的]
[也就是说,八寻虽然不死,但是会老]
[啊……原来是这样啊…]
在罗兹和朱莉的轮番说明下,八寻终于明白了两人感兴趣的原因。
沐浴了龙血成为不死者的八寻,即使身负失去大半肉体的重伤,过段时间也能复活。但是,其再生机制的一切都还不清楚。
如果不死者的能力是完全的不老不死的话,那么八寻无论经过多少年,样子都不会改变。因为不老化,也就意味着不会成长。
但是八寻的肉体,在成为不死者后也在随着年龄的增加而成长。
也就是说,不死者的身体至少是会老化的。正如罗兹她们所说,这是个有趣的情报。
[不过,也可能是长到一定程度才会停止老化。虽然这种可能性不高——]
罗兹谨慎地继续说道。
八寻意外地皱起眉头。
[你为什么会这么断言?]
[过去应该也存在过其他不死者,虽然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被发现。不过他们留下的“象征宝器”被继承下来了]
[啊啊…]
八寻接受了罗兹的回答。如果不死者真的能长生不老,那么他们现在应该也还活着。但过去的不死者并没有被确认到依然存在,那么认为不死者会老也是合理的吧。
[唉,要是熟人都死了,就我一个人还活着,那也太难受了。如果会老死也还不错吧]
[这样说真的好吗。变老也就意味着有可能会秃顶哦]
面对朱莉的提醒。八寻哼了一声笑了起来。
[啊啊,不会的。我的家族里没有秃头的人]
[那又怎么样呢]
[就是说不会秃顶啊!你这是什么眼神!?]
看着不客气地反驳着朱莉的八寻,在一旁的绚穗忍不住笑了起来。
然后八寻带着害羞的表情穿过房间,把手伸到衣筐里拿出T恤。
既然测完体重了,那就不必再半裸着了。八寻注意到了朱莉她们随意打量的视线后,便选择拿出T恤穿上。
紧接着,衣筐里有什么东西滚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犹如键盘打击乐器般的硬质声响。那声音的来源是一块孩子拳头大小的石头。
那是如宝石般闪耀着深红光辉的石头。
[那个,八寻,这个是……]
绚穗蹲下身子,捡起了那块红色的石头。
[帮我捡起来了吗,谢谢啊]
[没事。这是块很漂亮的石头呢]
绚穗把石头递给八寻,有些感触地低语道。
那一瞬间,八寻的嘴角微微歪了歪。露出了就像强忍着哭泣的孩子一般的表情。
[漂亮,吗……是啊]
[八寻?]
[不好意思。突然想起了给我留下了这东西的人。这东西就像遗物一样]
[是遗物吗]
绚穗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八寻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深红色的石头,是受山之龙加护的不死者——神喜多天羽遗留下来的“象征宝器”。那是在她体内流淌的龙之血的结晶。
八寻并不知道这个结晶的价值。当总觉得不能放任它不管,也不能随意的把它当成装饰。所以他就随手放在口袋里,一直带在身上。
[那个,如果方便的话,就做个容器吧。这样你也可以把它戴在身上]
绚穗小心翼翼地说道。对她的提议,八寻感到有些意外。
[像护身符袋那样的东西吗?对了,你好像擅长缝纫吧?]
[虽然很喜欢,但还不是很擅长。不过我也经常为彩叶做服装]
绚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但她的话明显是谦虚。彩叶在视频上使用的服装,设计和缝制都比市面上卖的衣服好得多。
[这样啊。那么拜托了。这个就先放在你那里吧]
[啊,好的。就选寄放在我这]
绚穗小心翼翼地从八寻手中接过结晶,放进了自己的手提包里。
漫不经心地看着四周的八寻,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塑料容器。那是采集血液的采血管。
[这是?]
[这是罗兹采集到的彩叶的血。打算送到画廊总部进行分析…]
[罗兹?]
听了绚穗的回答,八寻严肃的盯着罗兹。
[你打算拿彩叶的血干什么?难道是打算像莱马特那帮家伙那样,把它当作法夫尼尔士兵的材料?]
[不是]
罗兹面不改色地摇了摇头。
[那只是血液。用那种东西是不能做F剂的]
[是这样….吗?]
[F剂的材料是灵液——觉醒状态的龙之巫女的血]
[觉醒状态?]
[八寻曾经见过的,在横须贺]
面对困惑的八寻,朱莉轻松的说道。
在八寻脑海里闪过的,是化为美丽异形怪物的少女的身姿。
[你是说知流花吗…?]
山之龙的巫女,三崎知流花曾失去了人类的肉体,变成了龙人。
没能变回人形的龙——变成美丽的龙人的知流花的样子,确实和用F剂产生的蜥蜴人有共通之处。
[我们没有从觉醒的龙之巫女那里得到灵液的技术,而且这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作为兵器出售。向我们证明这一点的,正是你——]
罗兹用毫无感情的眼神看着八寻。
八寻曾一个人就歼灭了莱马特公司的法夫尼尔士兵部队。
而且,莱马特公司的社长也因为注射了过量的F剂而失控,最后打倒他的也是八寻和彩叶。
开发费用高,入手也困难。不但有失控的危险,战斗力还不及一个不死者。没有哪个军队会想要这种有缺陷的武器。正如罗兹所说,画廊根本不需要F剂。
[那你们要彩叶的血是干什么?]
[这是为了确认龙之巫女的肉体是否和普通人一样]
罗兹淡淡地回答道,朱莉也微笑着点头。
[和八寻一样。龙之巫女也好,不死者也好,在肉体上都与常人无异。也就是说,普通人因为某种原因作为龙之巫女觉醒,或者成为不死者都不奇怪]
[调查那个就是贝利特画廊的目的吗?]
看着装着彩叶血的采血管,八寻静静地呼出口气。
被称为神蚀能的权能。以及对巨大质量的龙的召唤。仅凭这一点就可以知道,被称为龙之巫女的少女们,是颠覆现有物理法则的超常存在。
而解开龙之巫女秘密的关键,就是她们的血液。
八寻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因为龙之巫女的血——沐浴了鸣泽珠依的血,就是八寻成为不死者的关键。
[对了,彩叶呢?那家伙跑哪儿去了?]
八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向绚穗问道。
绚穗为难地垂下眉毛。
[彩叶在训练室]
[训练室?彩叶为什么要去那?]
[那个….想在测体重之前先穿着桑拿浴套装运动一下….]
[那家伙是称重前的拳击手吗]
绚穗看着一脸无奈的八寻,也无力地苦笑着。
紧接着,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响起,医务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了。一个汗流浃背的少女脸色大变的冲进房间,手里握着心爱的手机。
[八寻!八寻在吗!?]
[…彩叶?]
[——喂,你这是什么样子?]
看到彩叶的服装后,八寻发出了困惑的声音,绚穗也皱着眉头叹气。
彩叶现在正穿着白T恤和蓝底短裤,模样就像在社团活动的中学生一样。原本应该穿在外面的桑拿服,好像因为太热在中途就脱了。
在她被汗淋湿的T恤里,隐约可以看到她的皮肤和内衣的线条。但是彩叶却把手机递给八寻,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那个之后再说吧!没有时间了!你看这个!]
彩叶兴奋地说道。
看着她递过来的手机,八寻皱起了眉头。
屏幕上显示出的是熟悉的画面。是彩叶作为普通的主播,以伊吕波音的名义投稿的视频。
[你的视频怎么了?]
八寻歪着头反问道。既没有新的视频,乍一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是彩叶焦急得舌头打结。
[暴涨,暴涨了…暴涨了…]
[…暴涨?]
在说什么啊。八寻歪着头。彩叶看着八寻,高高举起手机,得意地尖叫起来。
[百万次播放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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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太兴奋了,彩叶喊完后,就像贫血了一样,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绚穗一言不发地蹲在彩叶身边,用毛巾帮她擦汗。与不靠谱的姐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细心的妹妹。
[百万次播放?音的视频吗?]
八寻接过彩叶的手机,半信半疑地低语道。
伊吕波音并不是那种受欢迎的主播。虽然投稿的视频数量很多,但播放量都在数十位左右。虽然音的外表不错,但最重要的视频内容实在让人觉得无聊。
她的视频竟然在一夜之间突破百万点击量——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但是彩叶却露出了无畏的笑容,她再次站了起来。
[对。一看才发现超过了一百万!看!现在已经是一百一十万了!]
[你……明明提醒过你,要注意别说什么犯罪和歧视的言论…….]
[等等!?为什么是以我被炎上为前提啊!?]
彩叶焦急地向八寻抗议。
[那是为什么呢,也没有其他增加播放数的理由吧……]
[不是的!你看,评价也很好!]
[是显示故障……吗?]
绚穗用认真的语气自言自语着。原来如此啊,八寻也接受了。比起音的视频播放次数突然增加,认为这只是一个漏洞会更合理些。
[是黑客攻击吗?]
[也有可能是网站本身被占领了]
朱莉和罗兹把各自的想法说了出来。
[为什么啊!?怎么想都不可能啊!不仅是这个视频,过去的投稿的播放次数也都在增加!]
彩叶一边滑动着手机画面,一边喘着粗气拼命地说道。
确实如她所说,音的全部视频的播放次数都在剧增。起先还抱着怀疑态度的八寻,也逐渐严肃地看着画面。
[….是骗人的吧?]
[不,是我的才能终于被世界发现了。八寻作为资深老粉应该也很长脸吧。高兴吗?高兴吗?]
八寻开始怀疑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与此相反,彩叶却非常高兴。看到彩叶前所未有地趾高气扬的样子,八寻咂了咂嘴,这家伙真烦人。
[从这个观看人数的增加状况来看…可能是被影响力大的外部网站或其他发布者宣传了]
[是谁介绍了彩叶的视频吗]
面对罗兹冷静的分析,八寻低声嗯了一声。
的确,这并非不可能。这也解释了彩叶的视频会突然成为话题的原因。问题是,音的视频是如何被宣传的。
[这个评论…让我很在意呢]
朱莉难得的以一种认真的口吻低语道。
[评论?]
八寻这才想起了视频评论栏的存在。彩叶使用的视频发布网站有观众评论的功能。
随着视频播放次数的增加,评论感想的数量也在剧增。内容大半是关于【可爱】【兽耳】等,还有评论音的姿容和服装。
但是,在部分评论中出现了普通视频里不可能出现的异质单词。
是大杀戮。还有关于龙的评论。
[呃!?为什么!?怎么回事!?]
对于评论栏的内容,彩叶也没有仔细的确认吧。在读了观众的评论后,彩叶的脸变得铁青起来。
[我,我的名字在上面!?]
[名字?是真名吗?]
看着困惑的彩叶,八寻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以伊吕波音的名义活动的彩叶当然没有公开自己的本名。除了奇装异服之外,很难会有人把戴着彩色隐形眼镜和假发的音和彩叶联系在一起。就连作为其热心观众的八寻,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注意到彩叶就是音。
[这个就是元凶吧…山玛多的视频]
用自己的手机浏览评论栏的朱莉读出了一条留言。
[山玛多?]
[是揭露系的主播。很有名的]
彩叶立刻回答了八寻的疑问。
[……揭露系?]
[那个人的视频很有趣。老是说一些有名政治家的丑闻,和大企业做的坏事,就是这类危险的言论]
[……那种家伙为什么会盯上彩叶?话说回来,音不是完全没有知名度吗?那种家庭宠物的影像都比这个更有社会影响力]
[比宠物还不如….怎么可能?]
彩叶噘起嘴不满道。但是,彩叶并没有反驳他的言论,看来就连彩叶也不认为自己有被揭露系主播盯上的知名度。
但那只是作为主播来说。
对于了解彩叶真正价值的人来说,她的影响力是那些政治家和企业所无法比拟的。
[哦,就是这个。山玛多·德乌吉]
在搜索找到有问题的视频后,朱莉将手机画面转向八寻他们。
在看到显示的动画标题,八寻轻轻倒吸了一口气。
[“引发大杀戮的龙之巫女”?]
[骗人….为什么…]
一直以来被隐瞒的有关龙的信息,向全世界公开了。
这个事实让八寻感到动摇。公开大杀戮的原因,就等于在揭露珠依的罪行——以及没能阻止她的八寻的罪行。
彩叶也同样感到不安。
彩叶瞪着视频里的自己,气得浑身发抖。
[为什么是穿着家居服的影像!?没有拍得更好的照片了吗!?]
[你在意的是那个吗!?]
望着彩叶愤怒的侧脸,八寻有些无奈地插嘴道。
对彩叶来说,比起暴露身份,登载出让自己难为情的照片似乎更重要。
绚穗读着视频中介绍的彩叶的照片,小声地叫了起来。
[彩叶,有孩子了]
[什么啊!?怎么看都是妹妹啊!?]
视频中介绍的是彩叶抱着最小的妹妹瑠奈的样子。两人的年龄虽然相差了十多岁,但要说成是母子,似乎也不是不行。
[这可不妙啊]
[嗯。相当不妙]
与愤愤不平的彩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朱莉和罗兹这对双胞胎,她们冷静地点着头。她们的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
[真是糟了,可是为什么?]
八寻非常意外地问道。
音的真面目被公开,对彩叶来说是个大问题吧。
即便如此,要说彩叶自身是否会受到伤害,还是很微妙的。因为现在的日本,被世界各国的军队分割统治着,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松到达的地方。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彩叶会被媒体追着跑,和被恶意骚扰。
也不需要担心这次曝光的视频会影响到贝利特画廊的活动。
但是双胞胎姐妹很不满地摇了摇头。
[到现在为止龙之巫女的信息,是被统合体隐藏着的。因为相信龙存在的人并不多,所以这也没什么问题——]
[因为之前刚刚发生了山之龙的骚动]
[相信龙真的存在的人吗….]
八寻也能模糊地感觉到朱莉她们紧张的原因了。
炸沉了几艘舰艇,袭击了美军基地的山之龙,被许多雇佣兵看到了。当然,分割统治日本的各国军方高层应该也掌握了这个情报。
过去知道龙的存在的人,只限于一些政治家和军方高官。因此,统合体可以与他们接触并控制信息的泄露。
但是现在,龙的目击者已经超过了十万。
虽然不知道统合体有多大的影响力,但也绝不可能封住他们所有人的嘴。而且,既然有人知道了龙的存在,亚玛多这个主播揭露的视频的可信度就会飙升。
[相信这段视频的人不会太多,但肯定会有人想要确认彩叶的身份。统合体也不可能控制这一切]
罗兹提出了一个悲观而现实的预想。
[彩叶又被盯上了吗]
[是。而且是在全世界都知道她的脸和名字的情况下]
[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看了这个影像后,有没有发现什么?]
朱莉把手机屏幕递到八寻面前。
视频里的彩叶,一如往常地穿着家居服躺在长椅上,手托着脸颊吃着点心。对八寻来说是司空见惯的光景。
包括彩叶坐的长椅。和作为背景的砖墙。
[这个影像里的……是画廊的队舍啊….!]
[没错。这个叫山玛多的主播,应该就在这附近。也许,现在还在]
[呃…也就是说被偷拍了?]
彩叶巧妙地表现自己所处的状况。
一提到偷拍就会让人觉得很低俗,但确实就是如此。揭露了彩叶真实身份的主播,在连画廊的战斗员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拍下了彩叶的样子,并向全世界公开了那个影像。
[虽然知道彩叶的位置很麻烦,但反过来想,这也是个机会。如果能抓住这个主播,就可以借此扰乱视频里的信息]
罗兹用没有感情的语气说道。
[总之,只要找到这个偷拍的家伙就行了?]
[是啊。闲着的队员也要来帮忙,一定要把这家伙找出来]
朱莉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八寻对此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实在是很麻烦的事情,如果亚玛多这个主播在彩叶身边的话,那就绝不能置之不理。为了确保彩叶的安全,无论如何也要防止信息继续泄露。
而另一边的彩叶,和弥漫着紧张气氛的八寻他们形成鲜明对比。
[呜呜……我以为是我的才能得到了世人的认可…]
彩叶无力的垂下肩膀。
3
彩叶就视频的播放次数吵得不可开交的第二天——
八寻他们和不当班的战斗员们分头去搜索偷拍犯。
[真的是从这种地方拍摄的吗?离画廊的队舍有两公里远啊?]
登上可以俯瞰横滨港的小山丘,八寻向旁边的朱莉问道。
这里是横滨市旧山手地区。据说这里曾是外国人的居留地,在发生大杀戮之前好像也是有名的观光地。
然而,这片小地区现在却成了一条商店街,到处都是雇佣兵的小摊和酒馆。
八寻和朱莉会来到这个旧山手地区,是因为得到了关于偷拍犯的重要情报。罗兹在分析了彩叶偷拍的图像后,断言凶手就藏在这附近。
[最近的狙击步枪,即使有效射程超过两千米也不稀奇。如果是小兹在这个距离,即使倒立也能击中目标]
面对八寻的质问,朱莉这样回答道。
[不是,倒立怎么说都是不可能的吧……是不可能的对吧?]